第144章用大清的价值观去看大宋,没毛病
按照李郁的部署,
林淮生会尽快把火枪队的指挥架构清晰化。
队长,棋手,鼓手,
以及一旦战死,队内替补的顺序,都要确定下来。
腊月20,
得月楼被包场了。
西山煤矿,其实应该叫长兴煤矿的第一次年底股东分红大会,
在这召开。
外面是寒风呼啸,积雪过靴子。
里面温暖如春,酒菜香气扑鼻。
李郁没有来,范京主持的。
他在一楼大厅,用红绸盖着银山。
所有人进来的一瞬间,都失神了。
因为,
这最薄的红绸子,啥也遮不住。
就连老眼昏的震泽县丞,都瞧出来了,这下面盖的是银子。
四个持刀护卫,
站在银子的四周,防止有人发疯。
开宴之前,
范京决定先分银子,不然这酒喝着没滋味。
“诸位老爷,都是我维格堂的老友。”
“老天爷不做美,太湖上冻了,李爷被封在西山,来不了。所以今天,我接班了。”
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的很开心,看着穿官袍的范京,觉得特顺眼。
自己人。
……
唰,
范京用力一扯红绸,
众人齐刷刷发出一声哇的惊叹,眼珠子溜圆。
银光闪闪,世上最美的景色。
一个账房开始大声念:
“吴县户房,王老爷,800两。”
“元和举人,张老爷,500两。”
念到一个,就上去领取银子。
并在股东分红册子上,签字!
当然了,银子这么重,不干农事的老爷们肯定是拿不动的。
有人帮忙,装箱上锁,
等宴后,找马车运回家。
钥匙,自然是本人保管着。
最后,
范京还意味深长的说道:
“县尊,府尊,还有其他尊贵的老爷们,是私下送上门。望诸位见谅。”
“咱们特别理解,为尊者讳嘛,不忍沾染铜臭。”一个胥吏红光满面,吆喝道。
……
“喝酒,为了友谊。”
“为了更好的合作。”
“为了李爷。”
一群士绅,胥吏,兴奋的举杯狂呼。
因为,
李郁实在是会做人,手面大方。
这分红,非常豪气。
吴县户房王书吏,
就悄声和旁边的人嘀咕道:
“老夫是账房出身,昨儿算了一天,李爷真没赚多少。”
“真的?”
“李爷自己至多拿了1成。其余的利润,都分了。”
嘶,
几人端着酒杯,都愣住了。
一句“他是不是傻”,差点脱口而出。
“李爷,厚道人啊。”
“皇上万寿无疆,李爷天天健康。”
众人感慨,碰杯狂饮。
范京左手酒壶,右手银杯子,挨桌的敬酒。
所到之处,
士绅胥吏们,阿谀奉承之词如春风扑面。
吹的人晕乎乎,这感觉忒好了。
“范老爷,这分红,以后还有吗?”
“有,必须有,年年有。”
范京豪气的一挥手,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权是最好的那啥,真正的含义。
环视四周,
大声的说道:
“李爷说了,只要他在一天,诸位朋友,年年在此相聚。”
……
到了下一桌,
他突然对着其中一个胖子说道:
“赵典史,你的手下可不厚道。”
“范兄,咋了?”
“4天前,你的手下在城门口拦住我维格堂的车队,说是抚台大人严令,车马入城必须严查,以防有人滋事。咋?当我维格堂是白莲教啊?”
屋里的气氛,
一下子冷了几度,众人都瞧着胖乎乎的赵典史。
他是元和县典史。
“范兄,几个不懂事的兔崽子,回去我就整他们。”
“咋整?”
范京,借着酒劲,盯着赵典史,如同狼一般。
赵典史心一横,说道:
“我砸他们的饭碗。”
“好,够兄弟。”
范京一拍桌子,
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光。
又倒过来,以示诚意。
赵典史,也来了劲。
一口气倒了三个杯子,接力喝光。
引来众人的狂呼叫好。
……
气氛热烈,巅峰时刻,
范京突然扯开官袍,大声说道:
“咱们这些人,有钱同赚,有难同当,岂不快哉。”
“只要在场的诸位齐心,这苏州府谁也奈何不了咱们。”
“范大人说的好。”
“可如今竟然还有人私下传闲话,说李爷有反心?要造反?”
“这表面是攻击李爷,实则是想砸了咱们在场所有人的好日子。”
范京的这句话一出口,
瞬间全城愕然,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直愣愣的瞧过来。
心想,
老范,你是真喝多了,这种话也敢公开讲?
然而,范京一甩手:
“老王,这么好的日子,换成伱,你造反?”
王书吏摇摇头,笑道:
“李爷手里成千上万的银子着,大宅子住着,黑白两边都给面子。这样的日子,造哪门子反?”
“王大人说的是,自古造反的那都是穷鬼。”一个士绅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立即获得了众人的认可。
一个举人说道:
“水浒里说的很清楚,为啥上梁山?是为了招安当官嘛。宋江嫌弃押司官太小,给个知县当当,他舍得上梁山?”
众人连声附和,
用大清的价值观去看大宋,没毛病。
今天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知道改朝换代仅仅是改朝换代。
2个时辰后,
醉的一塌糊涂,没几个站着的。
得月楼掌柜的,
连忙唤来小厮:
“把附近几条街的车马行,都雇来。”
……
一辆辆马车,
把醉酒的人,和银箱一起送走。
范京喝了两碗醒酒汤,才算是回过了神。
他和身边的李大虎抱怨道:
“我今日才知道,混官场最要紧的学问,是喝酒。”
李大虎是李郁的义子,
路边为葬父自插草标的那个少年,年前,把父母的坟迁了。
迁到了上方山,正经的竖了石碑。
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还请了和尚做法事。
最近,
他在范京的身边,负责保卫。
李郁说,最近局势越来越紧张,范京是重要人物,不能有失。
因而,
给他增派了4人的护卫,以娘家家丁的身份出现。
“为什么要喝酒?”
“上官赴任,要喝接风酒。上官高升,要喝欢送酒,上官娶妾,要喝喜酒,上官爹死了,要喝丧酒。”
李大虎突然问道:
“那上官若是被罢官了呢?”
范京噗嗤一笑:
“我泼他一脸酒。”
李大虎笑的很开心,不过以他的阅历,还听不懂这里面的含义。
范京洗了把脸,
开始复盘,将过程详细写入信中,让人送到西山岛。
他说的那些话,
是故意的,目的是让这些人打消心中滋生的疑心。
哪怕是半信半疑,也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李郁,在骨干分子会议上,
强调了三遍,时间!时间!还是时间!
多一个月,就多一份胜算。
李家军,
缺乏坚城堡垒,待开春,他就要迫不及待的开始筑城。
……
至于说,
如何在官府的眼皮子地下,大摇大摆的筑城。
三十六计之,瞒天过海!
那是后话。
福康安,朱珪,黄文运三人联名写折子,禀告乾隆腊月里的这桩民乱。
这一次,
倒是分歧不大,都觉得大事化小比较好。
这种时候,给皇上心里添堵,不是好臣子。
春秋笔法,丧事喜办。
把弹压民乱,写成了满城搬迁过程中,一些刁民趁乱闹事,导致了短暂的混乱。
自愿搬走的百姓们,都自发的指责这些刁民没有大局观。不理解朝廷。
后来官兵介入,肯定了百姓们的做法,
总之,搬迁进程很顺利。
百姓们都度过了一个安宁祥和的除夕,
手里捧着朝廷的银子,嘴里吃着官府发的猪肉,感慨遇上了好皇上。
朱珪微微脸红,可还是问道:
“抚台大人,就这么定了吧?大过年的,以和为贵。”
福康安还未来得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