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特的家。那个带有大大草坪的院子里,铺着雪白上,放满了美味佳肴和上好的葡萄酒,有仆人在中间穿行,四下里散布着三三两两在一起低头私聊的人。这些人,一律穿着黑色的西装,系着红色的领带,戳在黑暗的地方,很难能看到他们的脸。所以,一走进这个院子,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进入了一个私密的高级聚会。
在洛杉矶,“私密的高级聚会”可不是随便的说法,不是说找几个有钱人,大家聚在一起就是高级聚会了。这种聚会,往往拥有固定的成员,要想加入十分的困难,而聚会的时候,成员大都带着面具,他们聚会的原因,各种各样,有的是在一起集体吸毒,也有的是一个大大的房间里放上众多妖艳的美女,大家浑身赤裸,杂乱群交。
这样的高级聚会,很早就有,先是在一些贵族阶层中间流行,后来逐渐扩散到有钱人中。所以走进这个庭院的第一眼,看着这些无论是打扮还是神情都有点诡秘的人,我立码就想到了这个。
从市政府出来,我和格兰特以及海斯到旁边的一个酒馆喝了一会酒,天南海北地侃了半天,这才摇摇晃晃地来到格兰特的家里。大家都有几分醉意,又被冷风一吹,脚步凌乱。
“格兰特,我问你一件事。”我搂着格兰特小声道。
“什么事,尽管说,到了我这里就别客气!”格兰特坐在一把椅子上,端过了桌子上的一杯酒。
“我怎么看你这里也不像是党内会议,反而像在有钱人中间流行的那种高级聚会。”我疑虑道。
“高级聚会?!”格兰特和海斯相互望了一眼,哈哈大笑。
“安德烈,也亏你想得出来,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人打扮有些怪异?”海斯指了指那些穿着黑西装系着红领带的人,笑得眉毛智斗。
我点了点头:“是呀,这帮家伙鬼鬼樂樂的。又穿着标准服装,不是高级聚会还能有什么?!”
“错了错了,我告诉你,咱们共和党的党色就是红色,所以每次开会的时候,都必选穿黑西装系红领带,这样也有一股子组织的味道,现在会议还没有开始,所以大家都在私聊。等会开始了,你就知道了。”格兰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带着海斯走掉了。
两个人走到一个老头跟前嘀咕了一阵子之后。格兰特快步走上讲台拿起了话筒宣布会议开始。
说是会议,其实和我印像中的那种正襟危坐地会议差远了,在我看来,更像是聊天。格兰特对这一个月的工作进行了总结汇报,然后又提出了工作中的缺点和漏洞。最后所有人提出一些建议,对格兰特的报告进行补充接下来就大讨论。
枯燥,非常枯燥。
我对这种组织活动,历来都是很排斥。流于形式,没有实质内容。
开始我还听一点,到后来就兴趣全无。我不是他们的党员。对他们谈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因此也就不再去听,坐在后面和霍尔金娜调起情来。
院子里光线阴暗,坐在后面根本没有人会发现我的动作。我的一支手蛇一般地伸进了霍尔金娜的衣服里,挑逗得霍尔金娜浑身酥软想哼又怕别人看见,紧咬嘴唇对我怒目相向,模样那叫一个可爱。
“流氓,你真是一个流氓!”霍尔金娜地这句话。一晚上至少说了七百八十四次。
她越说我手里的动作就越剧烈,并且一路向下。
到了后来,霍尔金娜眼噙纯色,檀口微张,气喘吁吁,香汗淋漓,那份妩媚,那份渴求,让我说不尽的受用。
就在我们俩在后面乐呵地时候,一个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我赶紧把手从霍尔金娜的衣服中抽出。屁股上拍了霍尔金娜好大一个巴掌。
“柯里昂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呢。”那家伙走到跟前。看着我满脸的兴奋之色。
色彩技术公司的经理,威尔逊.戈斯塔。
“戈斯塔先生,我们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我笑着端起手中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你也是共和党地党员?”戈斯塔看着我,笑道。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台上的格兰特:“我不是,是被他拽来看热闹的。戈斯塔先生,最近色彩技术公司发展得如何呀?”
一提起色彩技术公司,戈斯塔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僵硬了,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柯里昂先生有所不知,本来红绿双色胶片的研制成功,让我们色彩技术公司人心振奋,大家都想凭借这个发明来作出一些成绩来,但是卓别林先生的那部《黑海盗》算是彻底毁了我们地希望。”
“为什么这么说?”我笑道。
戈斯塔摊了摊手:“很简答呀,如果他的这部电影成功了,我们的胶片就会跟着火,但是现在你看看他的那部电影,简直就是过街老鼠,以后怕是没人使用我们的胶片了。柯里昂先生,梦工厂和色彩技术公司现在可是合作伙伴,你们得帮帮我们呀。”
戈斯塔看着我,露出渴求和希望的眼神。
我笑道:“戈斯塔先生,《黑海盗》的失败,只能说是卓别林和联美公司的水平不够,和你们地双色胶片没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既然我们两家是合作伙伴,明年拍摄新片,我们会采用你们的彩色胶片,把这种胶片的影响力打出去。”
戈斯塔听了这句话,喜出望外。
“对了戈斯塔先生,我最近听说你们公司和柯达公司的合作变得密切了起来,是不是?”我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说道。
戈斯塔原本笑容满面的脸,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知道梦工厂和柯达公司暗地里已经扛上了,所以我这么问他无疑就是指责。
“柯里昂先生,说来惭愧,色彩技术公司今年的收益不是很好,能保本就不错了,柯达公司的撒丁.伊士曼找到了我,提出两个公司合作把色彩技术公司当作柯达公司的一个研究中心。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在董事会上被全票通过。”戈斯塔倒
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其实我对他们和柯达公司的合作地事情根本就没有放在欣赏,我惟一看中色彩技术公司的东西,就是彩色胶片地研究技术,这个研究我已经到手,色彩技术公司研究彩色胶片的所有的研究人员现在也被编入了梦工厂的技术部,对于我来说,这个小公司和其他的任何一家胶片生产公司没有任何的区别。我只是对他们和柯达公司的合作。有些不满而已,毕竟柯达公司是梦工厂的对头。
我盯着戈斯塔,没有说话。看得他心里发毛。
“柯里昂先生,我说得都是真的,要不然你去问问撒丁.伊士曼,他就在前面!”说完,戈斯塔指了指前面地人群。
“撒丁.伊士曼也在?!”我倒是吃了已经。
“在!他也是党员。”戈斯塔讨好地笑了笑。
我们又说了一会。戈斯塔便起身开溜了。
“狗娘养的,想不到这里熟人还不少。”我对霍尔金娜指了指对面的人群,那里坐着地不仅有撒丁.伊士曼,还有庞茂和弗洛伊勒。
“没想到这帮家伙都是共和党的党员。”霍尔金娜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我正在台下四下打量的时候,就听见格兰特在台上突然提高了声调:“诸位同仁,今天的主要事情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在会议的最后,作为洛杉矶市共和党部地秘书长,我和海斯先生共同推荐安德烈.柯里昂先生加入共和党。对于安德烈.柯里昂先生,我想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对于他的成就,更不用多说,下面,请大家发表一下对柯里昂先生入党的意见。”
哄!院子里顿时乱了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齐齐地投射到我的身上,有欣喜的,有无所谓的,也有愤怒地。
我这个时候肺都气炸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入党了!?这狗娘养的格兰特不是先斩后奏吗?!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又不好发作,只能狠狠地瞪着格兰特和一旁窃笑的海斯。
格兰特摆出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我挤巴了两下眼睛。
“各位,我有话要说!”我站了起来,叫到:“被格兰特和海斯一起推荐加入共和党,是我的荣幸。但是……”
我的话,刚说道这里就被格兰特打断了。
不用听他就知道我下面会说什么。肯定是找上种种借口推脱掉,和我想出了这么久,我说话的风格格兰特最了解。
“柯里昂先生太谦虚了,我想你肯定说但是你很年轻条件不够之类地话,没事,我们入党的时候也很年轻,也不是很合格,但是只要你加入共和党,我们会把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党员的。诸位同仁,你们说是不是?”
“是!”下面很多人都热烈地高呼起来。
我发现我这回肯定中格兰特这家伙的招了!这个老狐狸,一下子就封住了我的口,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对我表示了欢迎,如果我再发表声明推脱的话,那就等于无意间得罪了所有叫好的人。
看来这党,我是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了。
看着台上的两个老狐狸对我挤眉弄眼地样子,我气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管了,反正不就是入个党嘛,以后如果不合意,那我就退,又不吃亏。
“诸位,我想柯里昂先生加入共和党,怕是有些不合适吧。”就在人群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极不合群地声音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下,是深为互助公司四巨头之一的弗洛伊勒,他身边的撒丁.伊士曼则低着头小声地对着他嘀咕着什么。看来,这家伙是在充当撒丁.伊士曼的代言人。
“弗洛伊勒先生,能说出不合适的理由吗?”格兰特依然是笑容满面,他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站出来反对。
弗洛伊勒笑了笑道:“因为柯里昂先生的所作所为和我们党的精神不符。”
哗!人群中又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
“怎么不符了?”海斯没有格兰特那么好的伪装本领,盯着弗洛伊勒,脸色凝重。
弗洛伊勒耸了耸肩道:“谁都知道共和党是个讲究稳妥甚至有点保守的党,而安德烈.柯里昂先生太特立独行,所作所为也太激进,别的不说,就说他最近领导地那个民权运动吧。差点就让我们共和党执政的联邦政府威信扫地,如果他加入了共和党,再做出类似的事情的话,那人们会怎么看待我们?党的内部会出现怎么样的裂痕,我想这是不言而喻的吧。”
弗洛伊勒的话,有的人听了点头,有地摇头,态度不一。
本来我就没想加入共和党,所以弗洛伊勒刚开始站起来反对我加入的时候。我还很高兴,但是他一说出理由,我腾的一下就火了起来。
“弗洛伊勒先生。你这种说法,是没有理由地!”不等格兰特说话,我就站了起来。
人们安静了下来,很多人看着我和弗洛伊勒,摆好了一幅看好戏的姿势。
台上的格兰特和海斯看见我站起来开始和弗洛伊勒争论。不约而同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我怎么没有理由了?”弗洛伊勒晃着脑袋说道。
我笑了笑:“因为你的这个说法,根本就站不住脚,你说我特立独行,我在一定程度上承认,你说我地所作所为激进,我在一定程度上也承认。你说共和党是个讲究委托有点保守的党,我也这样认为,但是你说我领导的民权运动让联邦政府差点威信扫地,我就很不爽!”
我恶狠狠地盯了弗洛伊勒一眼,吼道:“不管什么党派,共和党也好,民主党也罢,如果不能代表公正不能为民众谋福利的话。它一定会倒台,这是铁律!众所周知,种族歧视是整个美国的羞耻,在共和党的历史上,几乎每一位党内地总统都对此有相同的观点,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林肯总统,他在南北战争中签署的一系列废奴法案,向这种不公正宣战,最后不但赢得了胜利,而且让共和党一直执政到今天。辉煌到今天!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一个正确的举措!人们看到了共和党的雄心和
才会支持它!民权运动的兴起。没有让联邦政府威反,它像一块磨刀石,让共和党更加无妨而不利,让柯立芝总统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也让共和党地民意支持率直线上升!我不是为我本人辩护,因为加入不加入共和党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我要告诉你的事,你说的这些狗屁理由都是不成立的,一个不能代表光明的党,一个害怕磨砺的党,绝对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党!这样的党,就是请我加入,我都不会加入的!你懂吗,弗洛伊勒先生?!”
“说得好!”
“柯里昂先生说得好!”
人们纷纷鼓掌欢迎。
弗洛伊勒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瞠目结舌。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争论了,还是让我们大家决定吧。”格兰特赶紧中断了我和弗洛伊勒地争论,心急火燎地让在场的人表态。
结果很简单,几乎全票通过。
“安德烈.柯里昂,党组织批准你地入党请求,我代表伟大的共和党宣布,从今日起,你就是共和党的一名党员了,希望你能牢记自己的身份,为党的发展多做贡献!”看着格兰特对着我笑得摇头晃脑的样子,我恨不得扑到台子上狠狠咬他一口。
什么叫批准我的入党请求?!明明就是这个狗娘养的把我硬托进去的嘛!
海斯在格兰特的旁边忍俊不禁都要抽风了。
台下的人群纷纷走到我的跟前向我表示祝贺,对于我的加入,他们都很高兴。
“恭喜恭喜呀,安德烈,从今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的工作也就更好做了。”庞茂第一个走到我的跟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他这话,一语双关。
我堆起笑意,站在那里机械地和一个又一个人握手,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心里哭笑不得。
“怎么样安德烈。入党之后有什么感想呀?”格兰特和海斯最后走到我的跟前,两个老狐狸眉开眼笑。
“狗娘养的,这次被你们害惨了!你们你们这党也是的,表个态就可以加入了,这也太简单了吧,怎么着也得先做两年的积极分子,然后在转为预备党员,经过一年地考察期才能正式入党吧,你们这到好。简直就是玩嘛。”我最里面骂骂咧咧,不停地抱怨起来。
“你说得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就上入个党嘛。搞得像生孩子一样麻烦,太形式了!”海斯哈哈大笑。
格兰特一脸坏笑地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安德烈,不是我没有提醒你,从今天起,你入党了。你是伟大的共和党的一员了,不要老‘你们党你们党’的,要说我们党我们党,
“哪这么多狗娘养的讲究!就你们党你们党你们党!”我生气的吼了起来。
还没吼完就觉得眼前一黑,一泡巨大地鸟屎奔着我的脸落了下来。
被活生生骗入了共和党之后,这天晚上我就霉运不断。
霉运是从鸟屎开始的。在那泡鸟屎即将落到我脸上地时候,我身边的霍尔金娜手疾眼快一把拉开了我,虽然没有落到脸上,但是最终还是溅在了我那套西装上。
“格兰特,你这个乌鸦嘴!我和你没完!我饶不了你!”我一边拿出手帕擦拭一边对这格兰特咆哮道。
格兰特和海斯这两个家伙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得眼泪横飞。
“安德烈,我忘了告诉你了,这棵树上住了一窝乌鸦。谁让你刚才吼得那么凶!”格兰特指了指树。
我抬头看了一下,果然见树上架在一个大大的乌鸦窝,两只乌鸦正蹲在树枝上贼眉鼠眼地看着我,那模样简直就和格兰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然后酒会整晚所有人都听见我不停地骂乌鸦。
当天晚上倒霉地第二件事,是我和撒丁.伊士曼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