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的话让我吃了一惊。照理说像弗拉哈迪这种人,i定所,怎么可能想找就能找到?
“海斯先生,你和弗拉哈迪现在很熟?”我扯着海斯的衣角问道。
海斯摇了摇头:“我和他就见过一次面。干吗这么问?”
“那你说等会吃完饭就带我去见他!”我大声道。
海斯微微一笑:“是这样的,他的那部电影呀,里面有些镜头是裸着身子的,所以要求他删减掉,他等会会在市政府向我们做出解释。”
我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弗拉哈迪的《摩阿拿》拍的是太平洋岛屿上的土人,里面的人当然很多都不穿衣服。弗拉哈迪拍电影是自然拍摄,当然不会硬给他们加上一层遮羞布,而这些镜头自然和《海斯法典》上的条款相抵触。
“安德烈呀,不就是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吗?看你关心的那个劲头,我还以为是什么电影大师呢。”格兰特见我一脸的紧张,笑道。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格兰特和海斯很尽兴,一方面是因为这家酒店里的牛排真的很好吃,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和气氛绝对一流。但是我就不一样了,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我心急火燎地挂念着弗拉哈迪,如果不是看着海斯和格兰特吃得津津有味,我早就叫服务生过来买单走人了。
“吃完了?吃完了我们走!”看见海斯和格兰特放下了刀叉。我抬手就要向旁边地服务生打招呼,却被格兰特一下子拦了下来。
“你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吧!就这五份牛排,也要不了你几个钱,就生怕我们会多吃的一样!别急着付钱,我还要吃甜点喝点咖啡呢!”格兰特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的钱包,摇了摇头。
海斯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笑。
我脖子一拧:“格兰特,你这样说我我可不接受!我有小气吗!?我要是小气的话会带你来这种地方吃饭吗?!喏喏喏。今天我把钱包交给你,你呀,想吃多少吃多少!行了吧!”我把钱包啪的一下放在了格兰特的面前,气道。
格兰特拿起钱包哈哈大笑,对海斯道:“怎么样,我说能把这小子宰一顿吧。海斯。今天我请客,安德烈付钱,听说这家店里的甜点和饮料那是一流,我们多要几份。***,就是喝不到酒!”格兰特咂吧了一下嘴,意犹未尽。
海斯也不说话,拿起来单子随便点了几种,格兰特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把服务生叫过来,一口气点了二十几种。疼得我直咧嘴。
好不容易吃完了甜点,喝完了饮料。我们三个人才晃晃悠悠地从日光海岸里出来。
“好,安德烈。我们回去了。”海斯向我摆了摆手。
“别呀,海斯先生,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弗拉哈迪地吗?”我急了,花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这事,要是办不成,我岂不是亏大了!
海斯这才想起来,便道:“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呢,真的想去见?!”
“还能有假吗?!”我大声道。
“上车吧。不就是见一个人嘛,我也要见见这个弗拉哈迪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我们的柯里昂大导演如此的牵肠挂肚!”格兰特哈腰进了车子,叽歪道。
三个人挤在一辆车里,驶向了市政府。
进了大厅上了楼,还没到海斯办公室的门口,一个模样清秀地小姑娘就得得地跑来告诉海斯有个人等他很久了。
“什么人?”海斯一本正经地问道。
“他说他叫弗拉哈迪,过来提交说明报告的。”小姑娘伶牙俐齿,回答完了海斯还对我和格兰特会心一笑。
“听见了没,安德烈,我可没骗你。走,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位高人吧。”海斯开玩笑道。
他话音刚落,格兰特就第一个冲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我和海斯紧跟其后。我们进去的时候,一个人赶紧常沙发上站了起来。
“海斯先生你好,我是罗伯特的。”那人见到海斯和格兰特,很是紧张。
我看着眼前的这位后世被称为纪录片之父的人,心里澎湃起伏。
不是很高但是很壮的身体,皮肤因为在外面到处拍片晒得黝黑发亮,头发有点卷曲,略显富态的脸,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双不新地沾满泥浆的皮鞋。42地他,显得干练、诚实、可靠。
“你好,弗拉哈迪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海斯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
“这是格兰特,我想你应该认识。”海斯向弗拉哈迪介绍格兰特,然后又指了指我,他还没有向弗拉哈迪介绍,弗拉哈迪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安德烈是高兴!”弗拉哈迪双眼放出热烈的光芒,满是老茧的手把我的手捏得生疼。
海斯对旁边的格兰特耸了耸肩,意思人家早就认识了,自己是白忙活。
“弗拉哈迪先生,见到你是我的荣幸呀!我很喜欢你的那部《北方纳努克》!它是不朽地杰作呀!”我充满感情的说道。
我地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这部纪录片在后世的地位实在是太重要了,称它是杰作,一点都不夸张。
但是这样的称赞,此时此刻,从我的嘴里说出,让以小人物自居的弗拉哈迪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柯里昂先生,你太过奖了!都让我感到羞愧!你的电影才是不朽杰作,我的只不过是随便拍拍的风光片罢了。”弗拉哈迪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和弗拉哈迪在门口的客套其实我是真心的,让格兰特和海斯看不下去了,格兰特从旁边端过来了一杯水递给弗拉哈迪说道:“弗拉哈迪先生,你的说明报告带来了吗?”
弗拉哈迪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赶紧从沙发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了
“海斯先生,格兰特先生,这是我为执行局删减我的电影做的一些陈述,请你们过目。”弗拉哈迪有点紧张地说道。
格兰特见那么厚一叠材料,
点不耐烦起来:“弗拉哈迪先生,你简要说一些这些要内容吧,之后我们会把它提交给执行局讨论的。”
看得出来,弗拉哈迪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他没有料到格兰特会让他口头说明,所以稍稍迟疑了一下。
“弗拉哈迪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格兰特追问道。
我对格兰特这种欺负老实人的态度极其不满,在旁边狠狠地翻了他一眼。
格兰特对我坏笑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弗拉哈迪。
弗拉哈迪摇了摇头,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格兰特先生,我没有问题,这个,是这样的,那个,我,这个报告……”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提醒他道:“弗拉哈迪先生,你不要慌张,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只要说说自己对执行局删减自己影片的意见就可以了。”
弗拉哈迪掏出手帕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海斯和格兰特说道:“海斯先生,格兰特先生,是这样的,我不同意法典执行局删减我的这些镜头。”
格兰特听完了这话,低声对我说道:“和你是一个死脾气!”
然后他昂着下巴对弗拉哈迪质问道:“为什么不同意呢?你总得有理由吧!你的电影其他的地方还好说。但是就是这些裸体镜头说不过去,《海斯法典》是有明确地规定的。”
弗拉哈迪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在旁边看得心急火燎,见这个关键时候他竟然说不出话来,很是不甘。
“弗拉哈迪先生,你在材料里就这个问题做了解释了吗?”我提醒道。
弗拉哈迪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道:“是这样的,海斯先生。格兰特先生,我的电影,最大的目标就是真实地向观众展现现实,记录现实,那个太平洋岛屿上居住的土人们,确实是不穿衣服的。岛屿气温很高,而且很是潮湿,衣服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再说他们对于身体是崇拜地,像我们崇拜上帝那样崇拜、欣赏健美的身体,所以如果这些镜头删减掉的话,是对电影的极大破坏。”
弗拉哈迪的话,让我点了点头。
《摩阿拿》这部纪录片的美,就是在于展现土人地那种阳刚四射的生活方式,删减掉了这些镜头。绝对会大大破坏电影的表意,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
但是格兰特不这么看。
“弗拉哈迪先生。每个电影导演在辩解自己的电影被删减的时候,都会用你这个理由。说什么删减掉了就会破坏他的电影。对于有些电影来说,比如安德烈掉一个镜头,就不完美了。但是你地这部电影我就不这么理解了,在我看来,这些裸体的镜头是可有可无地,删减掉不会对你的电影产生什么破坏。再说。你自己知道,里面地裸体镜头裸到了什么地步。我们总不能让小孩子在电影院里看到土人的生殖器吧!?”
格兰特讲的也有他的道理,无论弗拉哈迪的这些镜头是多么的美,但是都直接和《海斯法典》相冲突,只要与法典相冲突,那等待的就是一个结果:删减!
弗拉哈迪说不出话来,他很难反驳格兰特的话,因为海斯法典地内容谁都知道,但是让他删减掉这些镜头,他绝对不会那么心甘情愿。
看着弗拉哈迪为难的表情,我不得不说话了。
“格兰特先生,我认为弗拉哈迪先生地这部电影是真诚的,他绝对没有在里面诚心表现与法典相违背的精神,而且电影里的人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无意展露他们的身体,没有表现什么不道德的性关系,所以仅凭这一点上,就不能把它和其他的蓄意给观众带来感官刺激的电影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