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怒睁着两眼看着我,双拳紧攥,见我一脸的讥讽,挥拳就要打过来,可一扫旁边的莱默尔,马上又放下了拳头。
“莱默尔?你怎么在这里?”格里菲斯和莱默尔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在这个场合遇到,还是有点意外。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哈哈哈哈,大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安德烈-柯里昂。”莱默尔指了指我。
格里菲斯扯了个椅子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边,拉住了我的手:“你就是那个拍《色戒》的柯里昂!?”
我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格里菲斯兴奋起来,指着我结巴道:“《色戒》,好,好极了!我喜欢!”
皮采尔这时也转到了我们这桌子坐下,四个人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气氛陡然变得有点诡秘,搞得好像是特务接头。
“安德烈,你说得没错,我老了,真的老了,连年轻时候的勇气都没有了,这都是那帮狗娘养逼的,毕竟我得生活呀!”格里菲斯重重叹了一口气,痛苦地摇了摇头。
“格里菲斯先生,你是我最敬重的好莱坞人,是我的偶像。我一直认为是好莱坞抛弃了你而不是你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没有认识到你的价值,我坚信在未来,人们会还给你应用的荣誉!”我使劲地握住了他的手。
格里菲斯听了我的话,很是高兴,连连点头,一点谦虚的精神都没有,咧着大嘴和我聊了起来。
我们聊好莱坞的故事,聊他的电影,从他在比沃格拉夫的时光一直聊到《党同伐异》,聊电影的拍摄,聊电影的艺术地位,凭借着后世掌握的丰富知识,格里菲斯被我侃得两眼放光。他想不到很多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的事情,我居然还能记得一清二楚,他电影中的独特手法,比如“最后一分钟营救”、“平行剪辑”我居然能如数家珍大加赞赏,这让压抑没有人抬举的格里菲斯一下子将我看作是他的灵魂知己,他惊讶于我如此年轻就拥有那么多在他看来简直是天才般的见解,他多年以来抱有的电影观念,时下没有一个人能彻底领会,我却能一一道来,而我的许多电影设想,也让他惊叹之余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德烈,我怎么就没早认识你!要是我拍《党同伐异》的时候你在好莱坞该多好,至少现在那帮狗娘养的也不敢站在我的脖子上拉屎!今天我太高兴了!”格里菲斯喝得面红耳赤。
“格里菲斯先生,我现在遇到麻烦了,真的,说不定会走和你一样的老路。”我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语气一转,低下了头。
“你是说他们批判你的电影?”格里菲斯吼道。
“是的,我的这部《色戒》就像你当初的那部《党同伐异》一样,恐怕历史又要重演了!”我把赛纳特如何批评我,艾特肯、楚克、福克斯如何串通一气对付我和莱默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得格里菲斯须发倒竖,气得嗷嗷直叫。
“大卫,这伙人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安德烈一个,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呀,只不过我倒了没有什么,可惜了安德烈这样一个未来的好导演呀!”莱默尔在一旁帮腔作势道。
格里菲斯一脸的怒气:“这帮狗娘养的!简直无法无天了!安德烈,你现在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我和莱默尔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格里菲斯先生,我叫你大卫吧,大卫,现在决定梦工厂和环球命运的就是《色戒》的舆论了,如你所知,现在学术界对它评价很好,可是电影界就不行了,有赛纳特的那篇文章在那里,以他的老资格和名望,没人敢反驳他呀?”我假装为难道。
格里菲斯差点把酒喷了我一脸:“他那叫老资格?!我来好莱坞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那里抱着奶嘴吸奶呢!”
“是呀,我也和赛纳特这么说,可是他不这样认为,他说格里菲斯像头老掉牙的牲口,早就该退出历史舞台了,他说你的电影已经过时了,在好莱坞顶多算是个死跑龙套的!”莱默尔无中生有刺激道。
乓!格里菲斯一拍桌子,吼道:“他是这么说我的?!这个狗娘养的!安德烈,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写评论,赛纳特这个狗娘养的和卓别林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家伙,我早就看不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