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图案并非是小哥的麒麟。
在联想道老天师和小哥，可都是姓张的之后，就更容不得他不怀疑了。
“想什么呢，臭小子！”
老天师的一声怒喝，吴钰再次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握着一柄长剑，放在了脖颈之上。
甚至，已经伸出了一行血珠。
但就算如此，也根本没有将自己在刚刚那种状态下唤醒。
众所周知，一般遇到幻境等行为，疼痛是快速让人恢复清醒的一种方法。
因为在面临疼痛或者死亡面前，会激发出身体的本能反应，强行让你从那种环境下清醒过来。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吴钰不禁一阵恶寒。
太可怕了。
如果下手再快一点的话，恐怕自己的脑袋就要被自己给消掉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老天师。”
吴钰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老天师依旧紧闭着双目，但语气却仍旧那么的淡然：“这说来就话长了。”
“当年在决定彻底封存祖星，将祖星设定为一个万族的‘种子’库的时候，其实祖星的位置是谁都知晓的，并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在留下种子将其封存之后的无数岁月里，其实一直有着一批家伙想要偷偷开启祖星，释放出来。”
“毕竟，域外万族的生存压力是恐怖的，哪怕是和人族为敌的情况下，万族之间也从来没有和平过，彼此之间仍旧存在着纷争，而被灭族的事情，也是市场发生了。”
吴钰听闻跟并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说到底，他们是从来没有将人族放在心上罢了。”
毕竟，一个人族对抗整个域外万族，这种是当年人族的鼎盛时期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办得到呢？
老天师则继续道：“所以，那些种族被灭，但仍旧残存一些余孽的家伙们，就会变得更加疯狂，只有找到祖星，释放这里的种子，促使它们进化，才能够快速拥有一批族人！”
吴钰听着老天师的话点了点头，这么想到也正常，可接下来老天师的话，却让吴钰冷汗淋漓。
“你该不会以为，祖星存在这么多年了，可是却始终平安无事，真的没有被发现过吧？”
“且不说无论哪个种族之中，都存在着叛徒的可能，你直接接触过的那些什么周穆王、西王母之类的，哪个不是逃离回了祖星的？”
“他们都能办到的事情，你真不会以为祖星就那么安全，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过吧？”
此言一出，吴钰顿时明悟了过来。
“所以，才有了镇守使这个职位。”吴钰看着老天师开口道：“人族镇守使，不仅仅是清剿祖星之上实力到达上限的人，更是应对那些通过各种途径，进入到祖星的异族！”
“不错！但也不全对！”老天师开口淡淡道：“你可以把当年的祖星，当成是一个公共的，开放式的星球，所以各族都在其中留下了坐标，这就好比城市公园一样，每天进进出出的太多太多了。”
“甚至后来很多只要实力足够，都可以在祖星上留下传送阵法！”
“直至祖星被选择成为种子库之后，开始了全面的清理。人族，也不例外……但就如人族所做的那样，都可以最后将祖星收入囊中，坑骗了所有异族一把，暗藏了一个传送阵，让彻底隐匿的祖星成为了人族最后的根基和大本营，那么你真的觉得其他种族就没有想过吗？”
“永远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个种族啊！”
“哪怕是现在，我也不敢说清理了祖星上的所有隐藏的传送阵。”
“之前老道能够保证的，就只有目前除了人族手中的以外，除了龙虎山这处，再无被激活的传送阵了。”
“之、之前？”吴钰听着老天师的话，心头一寒。
“是的！”
“这还要多亏了你啊。”
“我？”吴钰一听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是我之前不止在昆仑冰山的那个传送阵，出现了问题？”
“不不不，不是那个！那个你干得很好，甚至还给那几个种族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老天师摇了摇头，开口道。
“因为你的存在，让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对魔法界的未来充满了危机感。”
“我从来不否认他的爱和正义，但他的爱和正义太狭隘了，他的小心思太多太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始终都踏不出最后一步的原因之一。”
“而随着你的出现，进一步的逼迫，让他产生了更强的不安，他不敢去想在自己百年之后，西方魔法界再无一人能够和你对抗，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西方将会被东方所压制。”
“本就有了一个龙虎山天师府的存在，让他们忌惮，自然不想再看到出现第二个‘天师’了。”
吴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道理。哪怕邓布利多十分清楚自己不会对魔法界大打出手，但也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命脉，交托到别人的手上，命不由己。
因此，邓布利多在看到了“未来”可能存在的风险之后，他作为魔法界的第一强者，自然就要动心思如果避免或者应对这即将到来的问题了。
“再加上当年他为了组织格林德沃，违背了誓言，心境出现了破绽，哪怕至今为止都没有修复。”
“所以，当外在压力和诱因足够大的时候，就可以彻底压垮他！”
“你，就是这个压力，尤其是这一次去霍格沃兹执教后，更是如此。”
“而诱因，也在前不久出现了。”
“就在你离开霍格沃兹回来的时候，霍格沃兹的禁林之中，激活了一道隐藏着的魔法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域外心魔一族！”
“这个在域外万族当中臭名昭著，几乎没有谁会喜欢的一个种族，因此他们是最先被覆灭的。但终究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逃离了出来。”
“如果是心境完整的邓布利多，也许不会在乎。但是现在，我想邓布利多已经被控制住了。”
“所以，你这次下山之后的第一件事，杀了他！”
“咕噜！”吴钰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邓布利多？”
虽然知道老天师说的是谁，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哈哈哈哈……”老天师大笑一声看着吴钰：“这些事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
“呼……”深呼一口气，吴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着眼不断思索着老天师的刚刚说的话。
许久之后，闭着的双眼这才缓缓睁开，目光复杂无比地望着老天师。
“所以……不光是邓布利多，对吗？”
“老天师您……”
“没错！”老天师点了下头，并没有否认吴钰的话：“我，同样也被影响到了。”
“龙虎山上，其实一直镇压着一个激发的传送阵！”
“只不过，这个传送阵是当年蜚一族所建立起来的，而现在整个域外都没有了蜚的踪迹，这一族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但实际上，当年最后一只蜚，其实启动了它们族中的一个古老的传送阵法，连上了祖星！”
老天师说到这里唏嘘一声，带着无比复杂的语气继续道：“当年龙虎山第一任天师正是发现了它，所以在此地建立了天师府，镇压传送阵的同时，也是将这最后一只蜚，彻底封印在了这个地方。”
“你应该清楚，任何一个种族里，残留的最后一个族人……意味着什么！”
听着老天师最后一句话，吴钰的身子莫名一颤。
是啊，他当然明白。
严格来讲，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人族的最后一个纯血血脉，也只有他能够肆无忌惮地调动整个人族的气运功德。
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而人族可以，其他种族又何尝不是如此？
蜚，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就算人族数量庞大，但终究觉醒了血脉，乃至于百分百纯血的，没有一个。
当然，纯血人族一向稀少，便是在三皇五帝时期，恐怕也不会超过三位数。
但那代表着人族的最高战力，最强血脉。
而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
也正因如此，所以人族的希望和无数年来的等待，齐聚他一肩之上。
“难道这个蜚就消灭不掉？”吴钰不禁道。
“可以！”老天师点了点头，闭着眼道：“只有能够挥动人族气运为兵戈，才能够彻底斩断另一族的气运，同理也是如此。”
“而人族的气运兵戈……”
“人、祖、剑！”吴钰掌心中，人祖剑缓缓浮现。
“不错！”老天师感受着人祖剑的气息，欣慰地笑了。
“但是……我不要它！”
“什么？”吴钰不明白老天师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祖剑，能够杀蜚！”
“但杀不了我！”
“师父！”竹林外的张玲珑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来到吴钰身边：“吴先生，龙虎山不欢迎你，现在请你下山吧！”
“放肆！”
“老道还没闭眼呢，你就不听了是不是！”
老天师一声怒喝，恐怖的气息瞬间将张玲珑掀飞了出去。
但吴钰却能感觉到，老天师这股气息之中充斥着的诡异。
“杀我！”
“什、什么？”
吴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次的时候还以为老天师说的是杀掉蜚。
但现在吴钰明白了，老天师的意思是要杀了他本人！
吴钰飞快地摇着头，直接收回了人祖剑：“不不不！老天师，您别开玩笑了行不行，这事我真干不了，那个是……我就先走了哈，我觉得张玲珑天师说的没错，我还是先下山吧。”
说完，吴钰转身便要赶快离开竹林。
此刻吴钰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杀老天师？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他还没活够呢！
可刚迈出一步，但后面那一条腿却怎么也迈不动了。
因为老天师的话，让吴钰瞬间陷入了纠结当中。
“不杀老道，蜚就会跑掉！”
“皆是，整个祖星都挡不住它。”
“现在的你，还无法单独面对蜚。”
“而现在，蜚和老道，早已经合为一体。”
“张之维就是蜚，蜚就是张之维！”
“杀了张之维，就是杀了蜚，你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也只有这样才能挽救祖星！”
“不不不……老天师，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您就别总拿小子开玩笑了好不好！”吴钰苦涩地看着老天师，这一刻心乱如麻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要不然这样，我先走一步，那个回头您想到方法了之后无论多难小子一定竭尽全力，就算是去域外寻找也没有问题！”
“来不及了！”
老天师的声音淡然无比，好似对于自己即将死亡这件事，十分看得开：“龙虎山大阵，即便是老道全力催动，但坚持到你的到来，就已经是极限了。”
“那如果小子不来呢？”吴钰忍不住道。
“哈哈哈，那就是命！”老天师看着吴钰开口道：“老道会引动龙虎真魂，和蜚同归于尽。”
“历经了无数代天师的布置，龙虎真魂的力量就算不能将其彻底击杀，但其一身能力十去八九，到时候你同样能够斩杀了。”
“不是……老天师，咱们能别动不动就这么极端吗？”吴钰一听老天师的话满头黑线。
数代龙虎山天师的布置，最后还得搭上老天师的命，也只能做到这地步？
“咱就不能想一个好好活着的办法？”
老天师没好气道：“如果有这办法，老道不想活着？历代龙虎山天师会想不到？”
“如果动用龙虎真魂，那么老道可就白死了！”
“所以，既然左右都是死……小子，让老道看看你的剑吧。”
“要不然，老道也不会一直压着这个畜生这么长时间了。”
“这段时间老道一直在想，这两种死法到底选择哪一个。最终决定交给时间去选择。”
“如今，老道压制着这个畜生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极限，如果你不出现的话，那么说明无缘……老道会动用龙虎真魂，将其震杀。”
“反之，如果你能够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来到龙虎山见老道，说明你我缘分未尽……亦，当尽！”
吴钰飞快地摇着脑袋，想要说什么反驳老天师，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连历代龙虎山天师都想不到的办法，他又有什么呢。或者说，如果可以选择，那么域外的人族先贤们早就出手了，绝对不会放任一个镇守使这样的死去。
但很显然……没有办法！
“在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道就感受到了你身上的一道气机，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它是活的！”
“它就像是一个贪婪的小猫咪，把老道当成了可口的美味鱼干！”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盯上老道了。”
隐约间，吴钰脑海中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老天师了。
那是在长白雪山之上，老天师从天而降，以一敌二，直接秒杀了那两个家伙。
而当时，自己体内的确出现了一丝异动，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以为是见到了这样高手的交手之后，不能的激动反应而已。
别说是自己了，当时就连小哥那样一个冷淡的性子，都激动了起来，就更别说自己了。
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一切似乎都是正常的。
但现在看，似乎并非如自己想的这样啊。
而老天师则没有理会吴钰，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之后每次见你，随着你小子的实力不断增长，老道能感受到那股气息也变得更强了。从一只小猫咪，变成了要吃人的老胡。”
“可是，却始终将老道当成了最‘可口’的猎物，老道能感受到它那急迫的欲望，以及对老道的垂涎欲滴。”
“一开始，老道还以为是你小子对老道有什么不满，想要对付老道乃至整个龙虎山。”
“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甚至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饲养的这条猛虎，虽然尚未出笼，但却已经有可能随时弑主了。”
“那一晚和你的交手，老道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你体内的那一道气息之恐怖，已经快要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了。”
“事后，老道翻阅了无数龙虎山的典籍，结合着你身体的情况，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睁开眼，一双猩红的双目，充满着盎然的杀机看着吴钰：“那就是你云养着一个十分可怕的东西，但你去从来没有暴露过，一直隐藏着……”
“而这个东西，应该是一件大凶之物！”
“尤其是你那次下龙虎山时问老道的那个问题，就更加确定了老道之前的猜测……”
“但凡这些大凶之物，想要催动必然有着十分苛刻的条件，最为常见的就是使用者的寿命为献祭，换取强大的力量。但我知道你小子肯定不会这样做。”
“思前想后好久，老道终于想明白了，是以强者生命为代价，而这个级别的强者还不低……”
“就如老道当时对你所言的那样，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有‘仙’的话……那么老道当之无愧！”
“所以，就让老道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做最后一件事吧。”
听着老天师的话，吴钰整个人宛如雷击一般，彻底傻了。
坐在老天师对面，他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真的没有想到，老天师竟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虽不中，但其实也差不太多了。
《杀戮剑诀》自修炼开始，就要封存一剑进入到体内。
不间断地压缩着它的力量，不间断用内力去孕养，直至它出鞘的那一天到来为止。
当得到这套剑诀，以及看着小哥拿到赤霄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天到来了。
只是修炼这门剑诀，想要让给它出鞘，却又一个最大的问题！
斩仙！
剑诀想要练至大成，那么它第一次出鞘之日，必要以仙之血开锋，仙之命祭祀。
如若不能，那么这一剑之后，宿主必死。
如若一直藏于体内，那么这一剑的力量会越来越强，直至其修炼者再也无法掌控，瞬间爆发。
其修炼者也许不会死，但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并且这门剑诀一生只能修炼一次。
感谢书友150818230619320、形影星痕0120、书友20210408133930797、司空琅琊、书友20230102083320722、听风宜人的月票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