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太阳向宽阔的沱湖投下了它的第一缕光,给沱湖寨所有建筑的屋顶镀了一层金色。而强人们还没有被第二日的光明惊醒,他们依然在自己连日的旧梦里摸索,或是挣扎。
“嗯。”鬼影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在夜里潜行多年,早与黑暗融为一体,出现的一丝丝亮光,都能将他从梦中唤醒。
就在这时,鬼影突然发现,正对自己的石墙上,有一个闪亮的小点。他拔出刀来,环顾一圈四周,然后走了过去。
“呵,原来是这样。”鬼影走到床对面的墙前,收了长刀,拔出匕首在墙上掏了一阵,取下一块嵌在墙里的铜镜碎片,“用镜子反射的方法来监视我,说明徐康已对我有所防备了……我不能坐以待毙。”
鬼影在心里算了算镜子的光路,然后飞身跃上房梁,从房顶上又取下了一面小镜子。
鬼影还没坐定,又突然站起来:“不对,房上有人!”说完他一跃而起,双手抱住房梁,腰再一用力,冲破顶上的瓦片,跳到了屋脊之上。
“你是谁派来的?“鬼影早已持刀在手,“说!”
那人沉默不语,只有他的衣带在晨风中轻轻摇动。
“不说便杀了你。”鬼影将刀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不知是阳光太过耀眼,还是那人不敢面对鬼影,他只是一直低头不语。
“好吧。”鬼影收了刀,“既然你不肯说,我也懒得与你废话,我直接去问他便是了。跟我走!“说完,鬼影把监视者拽下房顶,一手提着刀,另一手拖着那人,推推搡搡地朝后堂而去。
鬼影大步踏入后堂,他把监视者扔在地上,自己站在后堂首位,而他对面站着的一排,是沱湖寨的庄头徐康和另几个水寨头领。
“鬼影。“徐康率先打破了沉默,”既然事已至此,兄弟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鬼影并不答话,只是慢慢走过来,把腰刀插在了桌上。
“鬼影,我不知道你来沱湖寨是为了什么。非是兄弟不信你,而是你的行为确实令人生疑。按理说,你乃过去五位大头领之一,这沱湖寨虽是徐某祖上所传,可家父当年已将寨子献出,作为整个索魂人所共有。今日头领归来,徐某理应让位。但这基业乃大哥的心血,以及众兄弟明日的希望,徐某实在草率不得。”徐康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及一些石牌木牌,“我不看不如这样。这是寨上的各门钥匙以及大小调兵令牌,现都在我手上。你若能说得出大哥的下落,或者,就大哥的下落给众兄弟一个满意的答复,再证明你与毒牙没有关联,徐某立刻将手上的东西一并奉上;可要是说不出来,徐某便只好委屈头领了。”说完,徐康看了看他身旁的几个头领,头领们便将刀一齐掣了出来。
“你敢跟我动刀?!”鬼影瞪着徐康,怪叫一声,从桌子上拿下刀来。他扫视徐康等人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道,“想知道大哥在哪儿吗?那便来问问这把刀吧!”
“上!”徐康话音刚落,外面便涌进来一众武装人员,他们皆执弓拿刀,远远地将鬼影围了起来。
“人倒是不少。”鬼影嗤笑一声,然后纵身一跃,攀上房梁,再小跑了几步,稳稳地落在了徐康面前。
众头领再看时,鬼影的刀已架到了徐康的脖子上。
“头领不可冲动啊。”几个和鬼影旧交甚好的头领走上前来,想要劝住鬼影。
“全都退下!”鬼影喝道。
“交出钥匙。”鬼影龇牙咧嘴,对徐康道。
“若是不说出大哥的下落,你杀了我也没用。”徐康针锋相对,“你以为,这一众兄弟会服你么?”
“呵,你以为我不敢?”鬼影喝道。
“冷静啊,吴头领!”众头领在一旁远远劝道,但是一个人也不敢上前。
“嗖。”突然,房上射下来一支箭,鬼影猛地向后一退。
“房上是谁?”鬼影丢了徐康,连忙向后闪开。
“是我。”一人从房梁上稳稳落地。
“大哥!”包括鬼影徐康在内的众人皆喜道。
“果真是大哥。”徐康拾起地上的箭端详了一阵道。
“大哥,钥匙令牌都在这里,请你过目。”徐康将手中的东西双手奉给严匡。
“大哥……“吴徐二人正要讲话,便被严匡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