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什么者?”朱沅翰一时没有听清,他眯起眼睛问道。
“别装了。”余进做出一幅懒得争辩的表情。
“你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朱沅翰也不想争论。
“黑——衣——索——魂——者。”余进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黑衣索魂者……”朱沅翰只觉得余进说出的称呼拗口而陌生,“他是谁?”
“不是你父亲么?”余进看了朱沅翰一眼,有些不可思议地道,“鬼影没告诉过你吗?”
“他死得很早。”朱沅翰慢慢回忆道,“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正如‘不死之魂’的称号说明了周虎难以被干掉。”余进抬头看了一眼树根密布的洞顶,继续说道,“‘黑衣索魂者’则表达了敌人对他无穷的恐惧。很多时候,只看到他的一袭黑袍掠过,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响起。敌人们便惊惧万分,两腿战战。有心疾者,甚至被当场吓死……”
“还能再讲一些么?”朱沅翰意犹未尽。
“哼。”余进晃了晃手里的赤制刀,笑着说道,“先帮我找到人,我再和你说事。”
“说话算数么?”朱沅翰把脸慢慢凑到余进眼前。
“绝不食言。”余进微笑道。
“官长。”朱沅翰话音刚落,水族军士们便吵嚷起来,“官长,我们不能去帮赤国人卖命啊。当务之急,应该是取路回水王岭啊。”
“别吵。你们当中有谁能干掉余进?”朱沅翰看着余进正跨回船上,他便对众军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等若是不想干,那就只有把脑袋留在这儿,等着给赤国人当水匪提回去请赏吧。”朱沅翰说完,也提着刀跳上甲板。
“走。”刘饮骢扫视众军一眼,他挥了挥手里的水制刀,跟着朱沅翰上了船。
“上吧。”众军士中,魏彻带头起身。
于是,余进和朱沅翰清点了人数。从遂煌峰顶水、赤两军发生冲突,接着是两军遭遇袭击而跌落山崖。到现在为止,赤国禁军存活十三人,水族义军仅剩七人。其中,余进和朱沅翰能力最强,赤国禁军最擅长陆战,而魏彻则算是水兵的精英,刘饮骢与其余水族军士都用不上。在这种情况下,余进挑了两名当过弓手的禁军,朱沅翰从水族军士中带上了魏彻。这个作战小组一共五人,他们立刻围坐在船头,开始商量作战计划。
“如果,其他赤军也遭遇了相同的袭击,你推测他们现在最有可能在哪?”朱沅翰率先发问。
“不好说。”余进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道,“如果他们还没死,要么就已经逃走,要么就还留在水寨,再无其他可能。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军官是个老军,他胆大心细,且有仇必报。我便是猜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才叫你留下来找他。”
“你的意思是,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潜入水寨,正在杀那伙水匪以报暗算之仇。”朱沅翰龇牙咧嘴地道。
“很有可能。”余进点点头。
“我明白了。”朱沅翰站起身来,他知道该做什么了。
刘饮骢等人正在船尾窃窃私语,突然,他看到朱沅翰和魏彻抬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两人费力地把手里的重物放到刘饮骢面前。朱沅翰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说道:“余进说这叫长弩,射杀红龙的兵器就是它。长弩需两人方能使用,一人负责调整方位,另一人则要转动绞盘。要想逃离这里,只靠我和余进等五人是不够的,你们每个人都得一起出力。”
“我们,能做什么?”坐在甲板上的刘饮骢仰起头问道。
“你们只需如此如此。”朱沅翰坐到了刘饮骢身旁,把作战计划告诉了所有人。
“行了吗?”余进与那两个赤国禁军走了过来。朱沅翰看到他们都脱了衣裳,只着一条贴肉短裤,手里握着把短匕,背后背着一张弓。
“箭呢?”朱沅翰发现他们似乎装备不齐。
“没找到水兵箭袋。我翻遍了这艘船,只看到一艘破艇。”余进接着说道,“而且水下使用的军械也没见到,除了我背上这张纳制拒水弓。”
“没箭怎么杀人?”朱沅翰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道。
“先杀岗哨,从尸体上拿。”余进说完,便先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