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今天都收拾好了,孩子也整装待发,就等你了。”
老薛想了想,说:“好。”
要想赶回去,现在就得走。机票不一定买得到,还是找人拼个车保险,明天中午肯定能到了。
他临走前,又去看了看董超,闭着眼,睡得很香甜。老薛习惯性地拨开他额前碎发,露出眉毛。
藏屁呀,让你自曝其丑。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用董超的手机打了下自己电话,把号码存了下来,然后才把董超裤管小心卷到膝部仔细端详。
一只膝盖上有隐约的疤痕。
老薛自己也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可膝盖的主人什么都不说,他只好轻轻碰了碰,才把裤管恢复原状。
离开董超家的时候,老薛已经大约做了一个决定,他仰头向上望望,灯还亮着。他没有关,怕董超在黑暗中醒来。
找车还算顺利,四人拼,费用节省了不少。
老薛个子大,被嫌弃地谦让到副驾上,他拿着手机一路翻看董超围脖,看得头晕眼花直想吐。
实在看不下去了,闭目养神,内心翻江倒海。
原来是上次手机掉他那儿,他才知道我的围脖。
原来我那次蛮干,伤了他的腿。
原来我那次发短信,他刚在医院缝完线。
原来他说泻火,是为了让我好过。
原来他说从未被征服是真的。
原来他是为了彻底堵我的嘴才去报名参加节目。
原来他是为了留在我所在的城市,才答应新工作。
原来唱歌的时候他那么不高兴。
原来我删号那么伤他。
原来我的烤白薯那么好吃。
无数个原来,汇成一句,原来……原来他对我……陷得这么深。
回到家,老婆孩子兴致勃勃地等他一起出发。
老薛堵在胸口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来,憋了半天,长叹一声,一言不发地提起箱子。
他没想到下了飞机居然有人来接,不是举白牌的那种。
戴着眼镜的男人,比自己要矮上一头,老薛居高临下,连他手上每一支鲜花的花蕊都看得一清二楚。
陈妍有些激动,接过花来介绍:“严骥将医生。”然后指指老薛,羞腼地说:“我……我老公。”
严医生很客气,弯起嘴角把手伸过来,老薛冷眼看了看,皱起眉勉强握了握。
一路开到饭店,用的是私车。老薛听着他们对答,心里有些明白了,也不跟去办手续,听行程安排,强压着火跟儿子把行李拖进房间。
陈妍姗姗进来,坐在行李箱上,肩膀下沉,轻松又惆怅地出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是脱团还是根本就没报旅行社?”
不等她回答,又说:“他就是你心理医生吧?那你让我来是什么意思?”
他都糊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