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就是思虑过重,看似柔婉,决定的事却是连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末了,少侠眼里懒洋洋的眸光依旧,却松开了酒盏,似是半醉般倚着沈卿酒的肩膀,淡淡在她耳边道:“安心吧,我好好教着她呢。”
沈卿酒在他倚过来那一刹抖了一下,余光仔细搜索屋内,眼看没有黑影的出现,才没推开他,就这么让他挨着,殊不知楚淮影早将她的眼神收归眼底。
同样将两人互动收归眼底的,还有一众闺秀们。此刻她们本使劲浑身解数希望攀上楚淮影的脸色早沉了下去,就差没在上头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毕竟她们都是来虐正妻的,没曾想最后却吃了一嘴狗粮。
“听陛下说,泠音行宫以机关趣巧闻名,三殿下近来督建,可否给臣女普及一二?”沈卿酒虽有一日假,可在宫外也就那么一两个时辰,既然某人主动送上门,她便干脆直言。
楚淮影漆黑的笑眼睨着她,显然在说“那日你不都看光了吗。”
“光说有什么意思,既然来了楼里,哪有不斗酒的理儿?”那厢陆姑娘按捺不住,终于开了口,得意地看着沈卿酒,心想总算将回了一军。
却不料沈卿酒微微一笑,答应了,正要开口:“好,若是......”
她话未说完,楚淮影便懒洋洋地道:“若是小酒赢了,我便罚酒一杯,说出一样机关。”
“那要是郡主输了呢?”陆姑娘问。
“她输了,便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了。”楚淮影随意地应道。
“酒也要罚。”陆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
“自然。”沈卿酒笑答,不让某人回护得过分,她虽然是猜拳苦手,酒量也是不错的。今日小小伤寒也不至于影响她发挥。
然而,沈姑娘刚垂眸准备好手势,做好准备要输时,一伸手便愣了一下——
她赢了。
沈卿酒如愿得了一个机关的消息,看着楚淮影饮下酒,这人披着情场浪子的人设,怎么也不像是猜拳会输的人。
接下来数局,楚淮影却接连输给沈卿酒,输得那群闺秀都目瞪口呆了,唯有沈卿酒还认真默记他说出的消息,推断着眼前的人是不是在故意让她。
身侧胸膛温暖,心跳平稳,那人漫不经心依旧,沈卿酒真看不出来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心里算着机关图都差不多能拼出来了,下一局忽然就反着心意出拳。
楚淮影果然怔了一下,然后抬眸笑看她,他赢了。
“我不客气了。”沈卿酒纯粹的眼眸在冬阳直射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褐色,里头尽是狡黠。
楚淮影眼睛眯起,在她就要饮下时忽而凑过去,就着她手腕一饮而尽,才抬眸一笑:“小酒忘了你染伤寒了吗?”
陆姑娘闻言,像是完全不知情般惊呼:“郡主染了伤寒还出宫来?”
沈卿酒余光看见不知何时上了楼的芷烟,唇边淡笑,道:“我该回去了。”
本来倚着她的楚淮影任由她捏着他下巴推开他的脸,把他留在软枕中,一张带着薄红的俊脸上尽是不在乎的神色,目送沈姑娘在翡翠和芷烟护送下消失在楼阁之中。
屋顶目睹全程的暗卫看着明明千杯不醉却装醉的宫主,还有心中牵绊却一意孤行的沈姑娘,感叹,这双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戏演得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