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林威才淡淡询问,“崔大人,你明白了吗?”
“回…回…回侯爷,小人明白了。”
“说说看,你明白了什么?”
“回侯爷,小人得做事,有用之人才能活。”
林威朝张嫣嘶牙一笑,看,比起魏广徽纯粹的钻营,这才是有‘自主’思维的阴谋家,用处很多。
张嫣能说什么,文官的这种贱脾气都是通病,她又不能杀人。
林威轻轻挥手,“崔大人去休息吧,我们三天后就能到大江口,汇合南直隶水师,继续南下到闽浙,林某时间很紧,听说南边海上都是大族豢养的海贼,老子去溜达一圈,一边撒撒威风,一边与南边朋友谈事。”
崔景荣浑身快虚脱了,砰砰磕头,“小人遵令,随时听候东主差遣。”
众人看着崔景荣颤巍巍退出,心有戚戚,林威起立伸了个懒腰,意兴阑珊。
“诸位都去休息吧,林某不是滥杀之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魏广徽顶多能做只‘鸡’,希望你们能像猴一样聪明,发掘自己的好处,认清自己的位置。”
李标突然出列,“宛平侯,别的不说,老夫还有一事不明,你好像忘了自己的位置,忘了你能有如今的地位,可不是皇帝支持,两京武勋和士绅豪商都给你投了银子,东江是士绅豪商的东江,不是你一个人的东江,你再杀下去全是自己人,无异于自戕。”
林威伸懒腰的手停在空中,好似有点吃惊,但转瞬又笑了,歪头看看张嫣…算了,她不懂。
再看看左光斗,最后转向李尊祖揶揄道,“尊祖,李大人在威胁我,你听出来了吗?”
李尊祖笑着点点头转向李标,“李大人,宛平侯的确是全体贵人扶植起来的武勋,但那仅仅是开始,从四威出塞后就全变了。其实从辽东到福建都有我们的朋友,但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们与你们不一样,我们不是贵人豢养的政客,银子这玩意多了也没用,双方有一点点合作,他们没能力控制我们,我们却可以惩戒他们,不能合作就去死。”
林威哈哈一笑,拍拍李尊祖肩膀,“你没说到重点,李大人听不懂这种话,他们脸皮厚,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又转向李标,满脸嘲讽,“李大人想说林某是英国公和魏国公抬着的武勋,离开谁都不行,就算我南下与魏国公合作,脱离英国公依旧无法成事。”
孙承宗代李标答道,“没错,就是如此,林威,你还是英国公的后辈,张维贤实际立场我们很清楚,武勋就是皇权的一部分,但天下人不知道,英国公世系早已把自己变成了那一部分,其余武勋都无所谓,只要张家在,朱明皇家…”
林威摇摇手指打断他,“你想多了,老子又不是造反,你们想着换皇帝能让英国公闭嘴,为何我独成一脉英国公就会阻止?”
孙承宗哈哈大笑,好似发现了林威绝对的软肋,“林威啊林威,我们怎么换皇帝张家都是武勋旗帜,影响不到他的权力,你却要直接抢走张家本来的地位,这怎么能相同?”
林威也学着他哈哈大笑,“蠢货,武勋的基础是武力,声望在刀子面前有屁用!”
孙承宗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还想杀英国公?”
林威眉头一皱,“老子为何杀他?”
短短一句话,让几个老头面面相觑,然后又齐齐瞪眼看着林威,好似在问他怎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左光斗轻咳一声,“东主,宛平侯与陛下分裂,您回京前首先迎来的是英国公一系的武力强制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