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翻了个白眼,再一抬手,一支手铳指着他头颅,而且…扳机在运动,空中的人和看戏的人同时大惊失色,嘭~
丁煜一脸惨白落地,面前依旧是黑洞洞的枪口,林威眼皮都未眨一下…
丁煜呆滞的摸摸官帽,中间一个小洞,他甚至能闻到毛发焦臭味。
没有人进来,林威把手铳放到虎皮椅,丁绍轼本以为他完了,没想到呛啷抽刀,当头朝着丁煜劈落…
丁煜短刀一挡,下坠瞬间刀把脱离林威双手,诡异的绕着胳膊转了一圈,林威已闪电来到身后重新抓住刀把,但明晃晃的龙纹刀此刻绕过手臂,架在丁煜脖子,好似稍微一动就会阴阳相隔。
父子俩愣住了,不太相信林威有林耀、关承武一样的身手。
林大爷把龙纹刀收入刀鞘,施施然返回主座,“丁大人,孙承宗和谁联系?让他的学生袁崇焕死守宁远,是预想到了什么吗?”
丁绍轼快被林威这闪来闪去的跳跃思维给搞晕了,想起他亲军子弟和暗卫身份,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一进门就失去了主动啊。
想到这,丁绍轼整整衣衫,朝儿子挥挥手示意到一边去,来到林威的公桌面前,
“孙承宗已经脱离东林,他现在是个孤臣,这三年来宁远城不停加固城池,完全是防御为主的超级兵堡,孙承宗的想法是撤到宁远为止,可以通过海路运送补给,拖住东虏不得动弹,只需要找一个意志坚定的守将就可以,老夫也不知他为何找了个文臣,可能袁崇焕符合他的条件。”
“孤臣与孤臣的合作?丁大人是以什么身份联系孙承宗?”
“你小子太聪明了,竟然能猜到老夫和孙承宗不愿执行皇帝的退守山海战略,但我们也只能留一个宁远,而且担着抗命的风险。”
“丁大人过宁远而不入,撇的太干净了,宁远现在远比松锦重要,除非你根本不把宁远当回事,或者你很清楚宁远的情况。前者与你暗卫文官的身份不符,那只能是后者。林某现在好奇的是,你们是否暗示过东虏,宁远坚不可摧?”
丁绍轼越来越高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想法很好,有这种想法才不会被暗算,但我们不需要联系东虏,努尔哈赤天天被人骂蛮夷奴酋,实际他比很多人聪明,你现在也应该能察觉到,他不是为了作战而作战之人,我们不需要联系他,只要让他在宁远吃点亏,他就会知晓辽西这条路不通。”
“然后让努尔哈赤攻击喀尔喀和林丹汗?”
丁绍轼再次笑着点头,“察哈尔黄金大帐不是奴酋的对手,但他们至少可以顶住两三年,哪怕消耗奴酋一万人,大明朝也能缓口气。”
“缓口气?缓口气做什么?”
“改革商税,魏忠贤的商税改革是为了更大的改革做准备,丁某若被推到首辅位,最重要的就是为了收商税,在边镇开商号、沿海开市舶司,只有支持权贵们做生意才能收到商税,既不支持又想收商税,那是做梦。”
林威低头深吸一口气,终于把辽东和京城的一切关系理通了,皇帝在收拢皇权、勋贵在收拢武权,但支持皇帝的人各有不同想法,他们倒不是反对皇帝,而是在准备不同的后手,万一皇帝失败,他们不能受到牵连。
笑死,大明朝的这些阴谋家,公心建立在满足私欲的基础上,若朝政与自己利益相反,他们就…没有公心。
而此刻的文臣势弱,不代表他们可以被抛开,皇帝和勋贵必须考虑他们的利益,同意他们用银子赚银子。
那为何宁远大捷之后,皇帝会被所有人抛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