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的信很长,并不是与他叨叨局势,反而在向韩同解释京城的事,尤其叙述了一下暗卫算计魏忠贤银子的事。
然后告诉韩同,他的仕途已经断绝了,要么辞官回乡有多远滚多远,要么投靠林威,另辟蹊径,做一方英雄。
林威把信直接扔在火盆中,韩同也没有阻止。
“韩大人什么时候与英国公搭上线了?”
“正如都督所言,边镇都在走私,蓟镇也有,但靠近京城无法做大,天启二年帝师孙承宗出镇辽东的时候,都督府曾派小公爷张之极到蓟镇巡视军纪和军备。”
“然后呢?你韩家还是个穷鬼?”
韩同一滞,像受了极大的侮辱,大声反驳,“都督为何认定下官为银子做事?我儿年方十七,读书很好,是甘肃镇的秀才,三十岁前必中举,进士也大有可能,韩某可以死在国战中,不能滚黑身子影响儿孙前途。”
林威撇撇嘴,你有屁的前途,但转瞬又长处一口气,赤胆忠心就是个笑话,谁不是这天地间一只刍狗。
“插汉河套的粮草能供战马吃多久?不饿死牧民的情况下,够我们敞开吃多久?”
韩同放弃与林威较真,歪头想了一下,“我们有五千马,喀喇沁和商队加起来有四千,他们为商队准备了草料,鞑靼人一般也会多预备一部分,足够吃到开春,粮食敞开吃顶多一个月。”
林威对两人摆摆手,“不要饿死他们,也不要让他们吃饱,我们在这里驻守一段时间,多派斥候,别让察哈尔和喀尔喀发现这里的异常。本官预计高第会马上到山海,我们与关内联系一下,再决定是否奔袭喀尔喀。”
两人对视一眼,并没有离开,李尊祖摸摸鼻子,“都督,这种事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前功尽弃,就算我们需要观察辽西形势,也得到广宁的医巫闾山附近,到松锦大凌河堡一线。”
林威恼怒一甩手,“那老子就加入辽西鏖战了,无法独立行事,达不到奇军的效果,两千人在二十万人的大战中有蛋用。”
韩同咳嗽一声,“都督,商队其实都是贵人们的奴婢,若您提供国公府的信任,可以让商队的掌柜到喀尔喀出使一趟。”
“出使?做什么?”
“我…我们不需要稳住喀尔喀吗?障眼法也得有人联系通信呀。”
我去!
林威突然发觉自己和韩同之间有绝对的信息误差,不可置信问道,“你早知道我要劫掠商队?”
韩同被他问得眼神发直,同样不可置信问道,“您之前不知道商队此时通过蓟镇?”
老子知道个嘚!
林威与他大眼瞪小眼,齐齐惊呆了。
难怪英国公开始一点也不急,后来又突然让自己滚蛋,原来商队是英国公掐住时间送给自己的一块肉。
或者说,劫掠商队可以向皇帝表明没有私欲,反正大佬们不在乎百万两银子,玩得起。
师父说的对,英国公果然与其余勋贵大不一样。
妈的,老子头都要炸了。
林威痛苦的搓搓脸,韩同这时说道,“商队一般是九月出发,冬季草原上冻,反而比夏季好走很多,国公暗中提醒边镇,朝廷会有镇抚使查抄走私,让他们多派护卫,以前也就五百人,这次直接来了一千,也迟了一个月,下官还以为您暗中知晓。”
我去,敢情刺客也是张维贤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