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每一次去菜市口为那些被砍头的犯人超度的场景,在场的所有和尚都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这还是看别人被斩首示众。
如果是自己等人被推去菜市口砍头的话,不知道又会是一副什么光景了。
想到这,这些和尚们更是被吓得冷汗淋漓。
“了心大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时候,叶瑾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在众人耳边响起。
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吓得所有和尚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弘觉寺果然做的一门好生意呐,哈哈…利用老迈僧人活活饿死,做成肉身佛欺骗世人也就罢了,现如今竟敢将逆贼蒲寿庚的牌位堂而皇之的供奉在长生殿内,难道你们不知道蒲寿庚是何人也?!此僚可是当今圣上亲自下旨挫骨扬灰的乱臣贼子,是屠戮我数十万同胞的逆贼,尔等竟将此僚的长生牌位供与长生殿内,是何居心?!是想替此僚翻案不成?!”
叶瑾的每一句反问,都像是一柄柄匕首一样直插了心和尚的心窝。
了心和尚看到蒲寿庚的牌位之后,终于崩溃了。
不再是刚才那副任凭处置的嘴脸了。
了心和尚知道,就算是‘肉身佛”一事被曝光,自己最多就是一个流放而已,罪不至死。
因为是那些老迈的和尚贪图身后名,自愿饿死自己,然后任由寺中僧人将其法体制成肉身佛的。
所以自己根本不算草菅人命,最多算是欺骗世人而已。
罪不至死。
但是现在官府竟然从长生殿之中搜出了蒲寿庚的牌位。
了心和尚知道,自己和弘觉寺已经是大祸临头了。
其他人了心和尚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脱一个死字。
蒲寿庚是谁?!
是朝廷钦定的大奸大恶之徒。
弘觉寺竟敢将此人的牌位供奉在长生殿,这不是跟朝廷对着干又是什么!?
甚至了心和尚觉得自己被押去菜市口斩首示众都算是轻的了。
真的惹怒了皇宫里的那位,自己估计得被剥皮室草,警示后人。
想到这,了心和尚的脸色顿时被吓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只见他浑身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朝着叶瑾哀求道,“叶县尊,叶青天明鉴,此事真的与小僧无关,小僧虽是弘觉寺主持,但是并不是事事躬亲,所以此时小僧真的一无所知,还请叶青天明鉴呐。”
旁边的了然和尚听到了心和尚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也是气的牙痒痒,赶紧朝着叶瑾跪下哀求道,“叶青天,青天大老爷,长生殿一事乃是主持一人力排众议设下的,小僧之前就极力反对,但是主持贪图黄白之物不予理会,而且长生殿平日里也是由了凡和尚搭理,与小僧等人无关,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小僧等人真的与此事无关呐。”
其他和尚见状,也纷纷朝叶瑾跪倒磕头。
一边哭一边哀求。
树倒猢狲散。
傻子都知道弘觉寺这回是真的遭遇灭顶之灾了。
这时候不撇清关系,难道和弘觉寺,和了心和尚一起赴死吗?!
蝼蚁尚可偷生,更何况这些吃的肥头大耳的和尚呢。
叶瑾冷冷的看着这些和尚拙劣的表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过一直围观的香客们见到这一幕之后,却突然骚动起来。
毕竟平日里这些和尚都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特别是了心和尚,发下宏愿要为弘觉寺修建九十九座佛塔。
此等宏愿非大毅力大慈悲之人不可。
但是大毅力大慈悲的了心和尚,现在却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这让四周的香客们的三观有些动摇了。
连最虔诚最慈悲的了心大师都做了这么多龌龊事。
不但欺辱世人,甚至还为了区区黄白之物将逆贼牌位供奉起来。
难道他也不信这漫天诸佛?!
就在这些香客心中存有疑虑的时候,叶瑾又突然开口了。
只见他用刀尖指着这些跪地求饶的和尚,冷冷下令道,“关闭寺门,若有和尚胆敢私自出弘觉寺一步,杀无赦…”
“是。”
四个上元县官差拱手领命,然后大跨步就走向寺门。
拔出腰刀,守住了寺门。
其余差役则分散站好,守住了跪的满地都是的和尚,深怕这些和尚突然暴走逃窜。
然后叶瑾又继续下令道,“来几个人,将大雄宝殿中的那尊佛像砸了,将佛头悬于此处示众,哼…他的信徒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下此等恶事,若不对他施以惩戒,如何平息天下悠悠之口,如何劝慰那些惨死于逆贼手上的英灵?!”
叶瑾越说越气,刀尖重新指向大雄宝殿内的如来法相,继续道,“如来,本官今日不但要砸了你的金身佛像,更要将你的头颅悬起示众,更要日日抽打你的法体,如来,你若真有法力,且睁眼看看,你的这些信徒都
做了何等恶事…”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一个大胆到不可思议的念头萦绕在众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