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骧乃是世袭锦衣卫千户,御赐飞鱼服,正五品官职,殴打朝廷命官是一项什么罪名你们应该比本公子更清楚,更何况殴打的还是一名锦衣卫…你们县尊乃是新科进士,朝中恩师同僚众多,自然有自保之力,但是你们乃是低贱的差役,锦衣卫和江夏侯弄不死你们县尊,难道还弄不死你们吗?!”突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常升突然阴恻恻的说道。
而且他说话的对象不再是叶瑾,而是看向了将周骧踩在脚下的几名差役。
这几名差役听到常升的这番话之后,顿时就变得迟疑起来。。
因为常升说的这番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他们只是最低贱的差役啊。
不管是锦衣卫还是江夏侯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能招惹的庞然大物。
自家县尊虽然也挺护犊子的。
但是万一他护不住呢?!
自己这些人可不只是光棍一条,而是上有老、下有小呢。
叶瑾深深的看了常升一眼。
他之前一直以为常升只是一个莽撞的夯货。
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这可是当着自己的面动摇咱的军心呐。
这能忍?!
不过还没等叶瑾说话,一旁的张狗子这时候一把将一个差役的水火棍给抢了过来。
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本来就是贱命一条,瞎眼的老娘给老子取名张狗子,就
是想让老子像条狗一样能活,但是就算是太平盛世有些人活的依然不如狗。老子当时每天下苦力也养不活自己和家里的老娘,后来快饿死的时候是咱家县尊赏了一口饭吃,所以老子这条贱命早就是咱家县尊的了。”
张狗子一边掂量着手里的水火棍,一边露出憨厚的笑容道,“在老子眼里,县尊老爷就是老子的天,什么公爷、侯爷都是狗屁,想弄死老子的人多了,这些杂碎算东西?!”
“老子活了小半辈子,少说也打了几十个人的屁股,但是还没有打过锦衣卫千户的屁股呢。今儿个老子就看看这锦衣卫千户的翘臀,与那些市井泼皮的有什么不同…”
说着拿着水火棍,就要朝周骧招呼过去。
周骧已经被吓的肝胆俱裂。
他的一个随从刚刚挨了三十大板,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而且这个小厮现在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地上只剩下了一口气。
如果自己也挨了三十大板。
就凭自己这个已经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骨,还不得直接给打死了啊。
自己今年才十五六岁,还有大把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够呢。
常升和徐四哥万万没想到叶瑾的手下居然还有这种不怕死的莽夫。
常升刚才说的这番话可不是单纯的吓唬这些差役,而是他们真的有这个实力弄
死在场的所有差役。
所以常升以为这些差役听到自己的这番话之后,就会吓得畏首畏尾。
但是没想到低贱的差役里面也有不怕死的莽夫。
大意了。
“呵呵…本官当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当众辱骂当朝国公和当朝侯爵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所有人都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了。
特别是围的水泄不通看热闹的百姓,看到声音来源处之后,一个个吓得肝胆俱裂,避如蛇蝎,如潮水一般迅速朝两边散开。
这时候,叶瑾已经看到来人是谁了。
居然是一群身穿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锦衣卫。
为首的一个锦衣卫身材魁梧,脸上有一刀狰狞的刀疤,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常升等人看到这群锦衣卫之后,也是纷纷皱起了眉头。
只有一两个纨绔子弟面露惊喜的神色。
因为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和皇帝的狗腿子——锦衣卫也尿不到一壶。
虽然他们这些人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挂着锦衣卫的官职,但是都是皇帝作为赏赐之用,并没有和锦衣卫产生任何的瓜葛。
这就像一种职称一样。
只享受这个官职的俸禄,但是并不能履行这个官职的权力。
这时候,这个刀疤脸的锦衣卫已经带着二十余名手下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先是一脸戏谑的看了一眼张狗子。
张狗子丝毫不惧,目光直接迎了上去。
刀疤脸露出了一丝冷笑,讥讽道,“好汉子,某家就喜欢你这种骨头硬的汉子,
但愿你进了昭狱也能现在这般硬气…你不是想打我锦衣卫千户的尊臀吗?!昭狱里有的是锦衣卫,待会儿你和你家大人跟随某家走一趟昭狱,某家一定让你打过够…”
听到刀疤脸的话之后,周围的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有的人面露惧色和担忧,有的人则是露出了一丝复仇的快感。
昭狱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能止小儿啼哭的地狱。
这几年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和勋贵被这帮狗腿子抓进昭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所以现在听到锦衣卫要来抓叶瑾,上元县的众人已经失了分寸,而周围的百姓则一个个面露痛惜的神色。
只有那帮纨绔子弟,一直被压制的气势这会儿终于重新回来了。
一个个就跟得胜的斗鸡一样得意。
他们才不管抓叶瑾的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