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说三喜临门,沈理的女婿张鏊除了孝,今岁春闱也下场了。
张鏊与沈枚的婚事就定在了五月。
因着张鏊守孝,沈枚被拖着数年如今已十八了,女儿家青春耽搁不得,无论张鏊这科中不中,婚事都是要办的。
沈瑞这次进京后,张鏊曾以侄女婿身份来拜访过几次,会试之后也来与沈瑞论过试卷文章。
若单独从文章角度来看,沈瑞认为张鏊答得相当不错,不说一甲,起码也能名列前茅。
只是,今年的主考官是吏部尚书张彩、吏部右侍郎靳贵。
当初张元祯同焦芳争天官之位时可是斗得相当厉害,虽然现下一个故去多年,一个也已致仕,但张彩到底与焦芳曾为一党,捎顺手卡一下张元祯后人做这种顺水人情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张彩如今盯着内阁,自然不希望杨廷和一方多一份助力。
想到这些沈瑞也不由暗暗叹气,若是如前世历史上一般此时刘瑾、张彩坟头都长草了,没人作梗,张鏊必然是个好成绩。
然提到了张鏊,何泰之却是一拍脑袋,懊恼道:“我原想着回来就说的,却是这一高兴就忘了!可是大事!”
说着他神色郑重起来,道:“今日有人说张鏊拜了刘太监的山门。”
刘瑾?沈瑞不由皱了眉头,问道:“哪里来的消息?”
这种时候说出来,真假难辨,是诋毁或是挑拨都是说不准的事。
哪里那么巧这消息就落在有些亲戚关系的何泰之耳朵里?
“今日在浣溪沙会友碰上张鏊便寒暄几句,待分开后,陕西会馆的张江航与我说的。他说是在会馆里听说的,有人因是陕西籍而去拜见刘太监,遇着了张鏊。”
何泰之看了看沈瑞的脸色,道:“还说张鏊先拜了李阁老,不晓得是不是被李阁老所拒,调头就去拜了刘瑾。他们都说,到底是张元祯的孙子,一般的钻营做派。”
何泰之并没有模仿那些人不屑的语气,却是叹了口气。
当初张元祯在吏部侍郎位上,为了争尚书,确实四处钻营。
身为李东阳的人,却联姻谢迁,掉回头又去与外戚张家牵线,仗着座师身份让沈瑾娶了当时声名狼藉的张家女。
这种种行径让士人不齿,也同样惹恼了皇上,所以吏部尚书的官帽落在了焦芳头上,而随即皇上又升了王鏊作吏部左侍郎,结结实实的打了张元祯的脸。
张元祯也因此一病不起,最后一命呜呼。
但就因他病后也始终不肯引退,惹得一应御史弹劾,名声也就越发难听,便是病故了还被安上个他因争不得而气得呕血而亡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