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下首则是依次排开族老的座位,而宗子、族老这两排席位之后依旧设有旁听位,族中或是年高德勋、或是各经管主事可列席旁听。其余族人则在院中,而女眷们则安置回东西厢。
这样的座次变动,旁人没什么感觉,新上任的族产总管沈涟却是感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他从前很多时候是进厅旁听的资格都没有,就刚才,宣布他为族产总管时候,他也是站在院里、站在族人中抻脖子听的。
这会儿,他已是同宗子、族老们坐在一起商讨族中大事了。而更不用说,他手里现在握着六千亩祭田、几十处商铺的族产主管经营大权!
沈涟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今天!这大饼恰就掉他脑袋上了,当场就把他砸晕了。
他大哥沈湖那酸溜溜的话,他二哥沈涌又惊又喜的言语,他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一点儿没过脑子。满脑子想的都是,飞来横福啊这是……
在族会开始前短暂休息时间里,沈涟特地找到沈琦,紧抓着沈琦剩下的那只好手,使劲儿攥啊,像要以此表达他的谢意似的,兴奋得都有些语无伦次。
看到一旁微笑的孙瑞,沈涟心里忽又涌起愧疚来,当初他明知道张家人不妥当,还是听了老太爷的话从张家人手中低价买了孙氏的几处产业。末了闹到族里去,还不是灰溜溜退还了产业,还亏损了了银子,从张家抄家得来的也补不上窟窿,真是害人害己。
沈涟嘴里泛苦,就算是当时产业到手了,又能怎样,不是被大哥败光了也是在分家时给大哥霸占去,他是费力不讨好,到头来还不是因分家产而兄弟成仇,这里头,还填着他那没见过天日就流掉了的小儿子的性命!
倒是这四房、五房竟不计前嫌,还能提携他这个族叔。他几乎哽咽了,向沈琦沈瑞道:“当年是我猪油蒙了心,对源婶子的产业起了贪念……”
沈瑞忙摆手笑道:“涟四叔说的哪里话来,当初都是张家骗卖,与四叔不相干。且那产业也都还了回来,涟四叔何必再提!”
沈琦也道:“涟四叔放心,瑞二弟最是明事理的。且这是族中大事,选的是有担当能经营的人才,涟四叔是才能出众、让众族亲信服才被选上,涟四叔要谢也是当谢众族亲才是!”
沈涟更是感念,满口保证:“旁的本事我也不敢夸口,族产我定打理得妥妥帖帖日进斗金,让族亲都过上红火日子!”
其实当初商定沈涟为打理族产人选时,沈理、沈瑛等不是没有意见,当初贺家算计孙氏也就罢了,宗房、三房、九房都来算计,实在寒了族人的心。且沈理最是护着沈瑞,沈瑞尚没觉得用沈涟有何不妥,沈理倒是坚持不肯用沈涟。
可现实就是,这族长已经在外五房产生了,打理族产的不能都是外五房的人,再怎么论,内四房才是嫡支的血脉。所谓的族产,都是内四房老祖宗置办下来的。
当时是会前私下商量,众人还不知道沈会交上那样一份有诚意的账本,只是单纯不想找宗房的人再来接手无论宗房嫡支旁支,只要是宗房子弟,都会最终沦为沈海傀儡,族产被捏在宗房手里族长也受钳制,那这族长换的也就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