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匆匆回了小二房所居跨院。
二奶奶已经得了消息,虽已经吩咐婢子去准备丈夫衣物,可心中却不愿丈夫此时离家,正等着心焦。
眼见丈夫回来,她忙上前道:“相公,怎么这个时候上京?老爷、太太如今正病着,哪里能离开人……”
“是老爷吩咐的,老爷要我接珏哥儿回来……”沈道。
二奶奶听了,有些瞪大了眼:“‘接,?怎么接?老爷这是要?”
沈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老爷要让珏哥儿归宗。”
“二房怎么会答应?”二奶奶担忧道:“到时为难的还是相公。”
不出半日,老爷打发沈上京之事就上下皆知。
械大奶奶也得了消息,见到丈夫时,便问道:“眼看就要年关,老爷要打发二叔上京,是不是太仓促了……如今又冷,等到年后也能暖和些……”
沈械皱眉道:“既是老爷要胡闹,就任由他们去吧……”
话虽这样说着,他到底不放心,便打发人去请沈过来。
沈已经安排完随行人手,也打发人去衙门开了路引。马车什么的也都预备好的,只等着明日出发。
听闻沈械打发人来请,他心中不耐,却依旧是过去了。
沈械开门见山道:“老爷既让你过去,你去一趟便罢,都是宗亲,本就该往来相亲,只是其他的话莫要提……老爷现下难过,神思不清,过些日子自己就晓得轻重了……”
沈皱眉道:“大哥这是要我对老爷的吩咐阳奉阴违?”
沈械黑着脸道:“难道你就盼着宗房与二房就此决裂?”
沈正色道:“若是二房长辈知道理,自是能体恤老爷的爱子之心;要是二房长辈是不通人情的,因此事与宗房成仇,那这样的族亲不来往也罢”
“你?”沈械方才被老爹揭破私心,早已恼羞成怒,如今见弟弟又不服顺,心中邪火腾腾直窜,破口大骂道:“收起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算盘你上蹿下跳、撺掇老爷做糊涂事,所谓何来?为了银钱,你还要脸不要?夏日里为了几个银钱,连兄弟的行李都翻了;现下为了产业,又要让珏哥儿死后也不安生,你还是人不是?想要拉着珏哥儿出来,多分一份家产,你是做梦”
这劈头盖脸一番骂,将沈都骂得又羞又怒,羞的是夏天里的事他虽不知情却的确生过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怒的是自己伤心手足之殇,却被沈械全部归于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