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何锦义大概是觉得不解气,直接挥刀一下便割了孙景文的脑袋,与这个笨蛋再多说一句话他都不愿意。
咚,咚咚……
头颅带着血,如球一般在地上画下血迹,之后身子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么一幕看呆了在旁站岗的一些士兵,一帮人全都跪了下来,颤栗而不敢出声。
“此人与我有仇,我今日杀他是报仇解恨,你们若是想活命的话就跟我走!”
情势变化的太快,普通人根本没有那么能力做适当的应对。既然何锦义愿意带着他们,那就跟着吧。
“末将等,愿随大将军。”
“以后没什么大将军了。跟着这帮饭桶造反,是我犯得大糊涂,看看这些人,哪有成事之象?”
“若是……若是举事不成,却不知大将军要将我等带到何处去?”
“往贺兰山方向,躲着官军走,至于以后,也只能落草为寇了。”
这个决定不太容易,关键还有家人呢。他们自己是活下来了,但一家老小怎么办?只是,确实也没什么办法了。
……
……
王守仁骑马来到王廷相身边,他们两个都是文官出身,正儿八经的冲锋陷阵实在不适合他们。
“叛军要溃散了。”
王廷相用余光扫了王守仁一眼,皇帝重用此人已久,满朝上下也知道其练兵之能。不过真的看到朔方镇兵马战斗这还是第一次。
与他带着几分急切不同,王守仁自从来到灵州所一直都很从容。然而其所属兵马,打起仗来却是凶猛异常。
那个叫韩十二郎的少年将军率部冲锋,杀敌则如砍瓜切菜一般。
统帅的云淡风轻和战将的锐不可当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仿佛这一切都还不值得他认真一般。
“仇钺的那一路兵马是何意?”
王守仁目视前方,说道:“为了防止安逆潜逃,自然应当出其不意之间,迅速拿下镇城。”
边上张璁看着这一切,真是有些想骂人,都这么厉害,还搞得我当初很紧张。这平叛之战还没开始怎么打,就已经开始抢功劳了。
还有那个脑子抽了的安化王也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几斤几两就谋划造反之事!
这其实会让他有些政治压力,毕竟直接原因是他强硬推行清理军屯。事后朝廷反应过来,说不定就会有什么人上疏挑他举动冒失之处。
至于王廷相,人家王守仁解释的理由非常到位,他也不好明面上莫名其妙就和他争吵。
王守仁还有个在朝当礼部尚书的父亲,不管怎样,基本的关系还是要维持。
但不开心是一定有的,没有王守仁,这份天大的功劳就是他的。
“伯安兄好本事!若非有你朔方镇的兵马,此次平叛之战应当也不会那么顺利。日后在下节制陕西,伯安兄总督河套,你我应当多走动走动才是。”
王守仁回礼,“中丞客气,奉旨守土,本是应尽职责。”
“中丞!赢了!叛军开始逃了!”
“当真?”
王廷相喜不自胜,立即引马向前。
这其实哪里叫打仗,根本就是闹笑话,稍有学识的人心里马上就能想到宣德时的那个汉王,然后还要在心里嘀咕,怎么朱家的子孙就爱搞这些事情。
与精锐的官军正面相斗,即便明末的那些流民军队仍然做不到这一点。
像是周昂、丁广这类人,不论他们个人再怎么勇猛,但只要手里的兵开始怕死逃窜,那便谁也回天乏术。
土黄色的山谷之间,原先还算成阵的叛军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命,不少人丢盔卸甲,把身上碍事的东西全扔了跑。
王廷相非心软之辈,对待这些叛军,他放任手中的士兵冲杀了一阵。
及至晚间,大军收拢,并各自带回数量不少的俘虏。
乱军之中,周昂这种高官尤为显眼,朔方镇的骑兵怎么会放过他。
噗通!周昂被人推搡,因为双手绑在后面,不容易找到平衡,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
王廷相哼了一声,咧嘴笑道:“此人本官倒有些眼熟,宁夏卫的千户。没曾想还是狼心狗肺之辈,竟敢联合安逆,举兵造反!”
“要杀就杀,何必废话?!朝廷不仁,天下人反之,有何不对?”
“胡言乱语!”王廷相不与多他废话,“来啊,拖到外面斩了!”
王守仁眯上眼睛,他算是领教了,这个陕西巡抚得手段刚猛的狠。
而皇帝特意选用这样的人据着陕西这处边境之地,或许是对草场、军屯被占已颇为不满。
安化王反叛之后,陕西各处包括大明各处边镇必定会大受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