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看了媚春一眼,媚春将大宝往旁边地上一丢,哼道:“瞧这假惺惺的模样,关键时候倒是讲点子血缘,果真血亲就是不一样。”
大宝扑在小宝身上,嚎啕大哭。
云娘与媚春对视一眼,媚春嘴角扯了扯,嘴唇无声:“吓到了。”云娘点头,回道:“不过是个孩子。”
“大夫,快,快,这里.....”
外头又开始闹哄哄的,只见忘言领着三个大夫进来了,大夫们驮着医箱,似联合会诊一般,列队而入。
大宝看着忘言,眼睛里含着泪花,嘴唇翕合。
云娘将他一扯,“让开点,你是大夫吗,不是的话旁边去,挡着路了。”
媚春站在边上,大宝被云娘一扯,也扯到了边上,他瞧见媚春,往墙角缩了缩。
“哼,还知道害怕,那还算有救。就怕连害怕都不懂了,那将来也是长歪的命。”媚春将大宝的胳膊一提,大宝被一股大力提到院子里,他说:“你......你要做甚么?”
媚春动了动手腕,说:“你从哪儿来?”
大宝低着头,媚春笑,“说真话。若再有一句假话,我马上叫大夫都走,再把你和小的都报给官府,想必你们都没有路凭吧,官府可不会管你们病不病。死不死。”
媚春道:“或者我这么问,你们是不是从凤阳来?”
孩子垂着头,又有点沮丧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再问你,你家里是不是做官的?”
孩子抬起头,又垂下去。
“这是点头?”媚春双手搓了搓。
大宝道:“是。我爹是千户所的一个抚镇,当时发了点水,淹了几间屋子,有人同百户说了,百户听说水不大,便指了卫所的十多人,让我爹领着他们去看看。”
“那后来呢?”
“后来我爹便带人去了,看了地形后回来说那处地势不好,又在高处,一遇下雨,那几户家里便被水冲。那几日又正好连降暴雨,那处便似水潭一般,积了不少水。”
媚春道:“你爹还会治水?”
大宝低着头,“我爹带人把那处水洼砍了半头。”
“那岂不是水洼成了个半边坡,水都流到下头去了?”
大宝点头,“嗯”。‘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媚春拍孩子一下,“那是好事啊,你爹做了好事,你怎这副表情?”
大宝喉咙动了动,“积了半月的水都冲到下面去了,下面......”
“下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