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张着嘴,“大姑娘这是甚么话?”
青棠盯着张氏,“我的人,我自己管。”
屋里静默了半晌,方听见张氏的声音:“好,既然大姑娘这么说,那璎珞就还是大姑娘的人,自即日起,璎珞回大姑娘屋里就是了。”
青棠笑一笑,又瞧向璎珞,“出去吧,我同太太还有几句话要说。”
外头放下了帘子,张氏一双水莹莹的大眼睛才沉了下来,哼一句:“璎珞这来来回回的,大姑娘送过来又要回去,这不是要打我的脸么?她原先随我回了扬州城,人人都知道璎珞跟了我,如今大姑娘一回来,无端端就说把人要回去,天下间焉有这样的道理?”
张氏语气中颇有些怨怼,青棠一直侧着身子,此刻才略微向着张氏那头转了转,只听她轻声道:“我原本还想着同太太留些颜面,若是非要将太太家里的事情摊开了说,恐怕父亲即时就要休了太太。”
“简直荒唐!”
张氏的声音亦是清脆,此刻听来,又有些尖利,“大姑娘真是越说越不像话,就为了璎珞的这一点子事情,大姑娘就想让老爷休了我?”
“啪!”张氏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楠木制的小几上,“大姑娘好歹也是出去念过书院的人,怎的说话如此无稽,真是教人笑话。”
张氏神色不虞,眉头都纠在一起,青棠垂了眼眸,说话慢吞吞的:“太太急甚?璎珞的事的确不值一说,但太太的亲兄谋害青棠的性命,这一桩总值得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了罢。”
霍青棠从袖中摸出一小盒子伤药,“太太也知道青棠年初病了许久,这是令兄让黄莺送过来的,太太不妨猜猜,这里头有什么?”
张氏一双眼睛本就大,此刻一瞪,似要将霍青棠看到心里面去,她咬牙切齿般,“里头有什么?”
“这伤药里头混着铁屑,还是生了锈的铁屑,太太不妨自己来瞧瞧,这药抹到伤口上,会不会死人?”
张氏眼睛瞪得像铜铃,她叱道:“口说无凭,大姑娘拿了一盒子不知从哪里寻来的药膏就随意攀咬,谁能证明这药膏是我兄长给黄莺的?这药害人,焉知不是黄莺那个贱蹄子自己想要谋害你的命?”
青棠将小盒子收起来,嘴角略微弯起,她笑:“太太说的是,至于是不是黄莺随意攀咬,届时请了黄莺出来就一清二楚了。”青棠站起身来,对着外头说一声:“璎珞,送客。”
张氏的眼珠子狠狠剜了霍青棠一眼,好嘴利的丫头片子,让自己吃瘪不说,还反拿了璎珞来打自己的脸。
外头璎珞已经进来,张氏带着火气,叱一声:“不用你送,你管好你自己就成,别过几日又哭哭啼啼要回我房里来,我那儿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张氏话里话外拿璎珞撒气,璎珞低着头,张氏朝外头喊一句:“月满,回房!”
璎珞原本有些手足无措,青棠望了她一眼,璎珞对上霍青棠的眼神,也平静下来。她微垂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