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还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不知我是何等狠辣无心的女子吧。
戌时一刻,正如悉人通传的那般。商王步入寝殿,我理好衣衫起身相迎,冲他浅淡笑道:“妾见过大王。”
商王一言不发地伸出一宽厚手掌,我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他的手臂极有力量,握着我的掌间有些生疼。粗糙的掌纹磨砺在我掌间,他好似心情不佳,待我站定后便漠然甩开了我。
我有些困惑,世人皆言他爱奢靡爱搜刮天下美人,为何我看到的却并非如此?
奢靡,满桌竟只有青菜豆腐。我虽生活得一向贫苦,却始终不得习惯如斯素食。商王并不理会我的兴趣缺缺,只一遍遍唤我为他斟酒。他喝得极快,有些喝闷酒的意思。记得商好似有句话:人生几大乐事,乃‘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除却我的别有用心,他面对美丽的女子之时,也是丝毫不欢喜的么?
直至半晌后,他瞧见我面前膳食几乎分毫未动,他的眼中并无怒意,只略带嘲讽地将面前的豆腐戳碎,语气轻蔑:“你以为寡人有被你那张脸迷惑到么?”
我震惊地望着他讽刺的神色,怔怔不知如何应对。他略顿了半刻,食指重重提起我的下巴,双眸中的审视直直照进我眼里,更阴沉道:“你、还有你的父亲,你们的心思,寡人就算再蠢,也看了个清楚明白。”
我慌慌摇着头,他轻哼一声松开了我。口中冷冷发话:“接下来要做什么,想来你最是清楚不过了!”
我心中一阵寒冷,身子也不禁哆嗦起来。他一臂将我拦腰抱起,几个大步行至塌前,重重将我摔在了床上。没有一丝怜香惜玉,重击之下,我仿佛都听得到骨架散开的声音。
我禁不住朝他冷冷一瞥,这般暴君,我终有一日,会将你置于烈火中焚身,令你粉身碎骨,永不超生!
我不敢挣扎,只与他眼底流泻出的不屑与轻视怒目相视。一时间,世界恍若静止。我与他疯狂地较量着,一身又一身的汗水将我与他吞没。我毕竟不经人事,他每深入一寸,我撕扯的剧痛就深上一分。没错,这是我的选择。一个被家族、外室送入宫里消遣的女子,又何来的尊严可言?他疯狂地攫取,我便奋力地将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背。有血腥之气弥漫在空中,我的,还有那个暴虐的君王的。
他将我的愤怒当做一种挑逗,俯身吻住了我的唇,重重的啃咬,而非缠绵的吮吸。他的笑残忍而邪魅:“美人,你可真让朕过目不忘呢。”
我冷冰冰地与他对视,皮笑肉不笑:“大王您也是,让妾欢愉万分!”
他好似惩罚地在我肩上轻轻咬了一口,带着汗水的咸腥,笑着拿食指拂过了我的面颊:“美人怎能见寡人第一日就说谎呢?”他的手由上而下,抚着我的脖颈:“你说,寡人这样怜爱的脖子,若是砍去了,岂非可惜?”
他的侧颜依旧俊挺,不怒自威的神色夹杂着魅惑的笑意,隐隐透出寸寸杀机。我临危不乱,勾上了他的脖颈:“妾的脖子,自会好生保留。”
他忽而笑得癫狂而开心,重重在我身侧一躺,抓过我的手按于他的心口。我感受到他蓬勃的心跳,一时心莫名的就静了下来。他的语气少了嘲讽,却有些无奈地道:“寡人能给你一切,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定了定神,沉声道:“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