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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理由一出,他料定苻坚一定会大变脸的。
“大王,现在确实不能出兵。”
“别的不说,只是臣弟麾下的士兵,多年以来四处征战,早就已经兵疲师老,人人厌战,有畏惧心,这样的军队,不经过三两年的修养,是绝对无法和江左对抗的。”
这些都是摆在氐秦面前的,活生生的事实,这些年来,苻坚马鞭所指之处,几乎都已经纳入了氐秦的范围之内,各个势力,渐次被征服,确实是爽得很。
但是,苻坚爽快的同时,也确实有穷兵黩武之嫌。
到处征兵,还浪费国帑,符融他们早就劝他,征战已经差不多了,四海之内,不过还残存着一个晋。
看似孱弱,但是想跨过长江天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不如趁着现在国力正盛,先休养生息为妙。
至少,要先把自己的国土都笼络住吧。
但是,苻坚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的计划的,在他眼里,那样也太保守了,若是都靠着守成之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江山一统,做大皇帝呢?
时间已经不多了哇!
再者说,苻坚的心里也有一个榜样,也是出自他们老司马家的,正是晋武帝司马炎。
你看,司马炎当皇帝的时候,国内也尚未统一,他占据的地盘,大约也和现在的氐秦差不多。
放眼南方,东吴也盘踞在那里,从三国时期到这时,也已经几十年了。
司马炎本来也将东吴看成强敌,做了很多的准备,而东吴的朝廷,看起来也很像那么一回事,完全不孱弱。
可是,当晋军抵达长江天险的时候,东吴的军队竟然会不堪一击,土崩瓦解之快,让司马炎自己都不敢相信。
莫不是出现了幻觉?
司马炎或许产生了幻觉,在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是有神助的不世英主,以至于才刚刚统一了全国,便怠于政事,天天沉迷享乐。
同样的地理位置,同样的偏安一隅的朝廷,百年之后,竟然又让北方的雄主苻坚也产生了不必要的幻觉。
以为东晋也像东吴一样,可以一战荡平,毫无阻碍。
这就是苻坚的异想天开了,他似乎并不相信朝臣们对他的劝诫,苻坚这边,晋的降将也有不少,他们可从没向苻坚透露过晋主不得人心之类的说辞。
充其量也就是抱怨现在的皇帝司马曜不算英明而已,但是在并不英明和昏庸之间,那是有明确的区分的。
孙皓不得人心,可是司马曜在国内混的还是可以的。
有这样的前提摆在那里,苻坚怎么可能像司马炎一样,一战定天下呢?
“博休,你的士兵想休息,可以啊!”
“等到收复了东吴老儿,我向你们承诺,大秦五年之内,不会再有任何的战争,士兵百姓全都休养生息,我说话算数,从不食言。”
“等打完了这一仗,再休息也不迟!”
“可是……可是大王……”符融还想再劝说几句,但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辞了。
再看旁边的权翼,也是一副无语的表情,还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符融要小心行事。
切莫因为出兵伐晋之事,得罪了苻坚。
苻坚此人喜怒无常,冲动暴力,虽然符融是他的亲弟弟,但谁能说得准呢?
他要是一个心气不顺,符融也会落得和清河一样的下场,也说不定。
苻坚很得意,在他身边最后一股抵抗力量,也被他铲除了,这样看来,他要出兵铲除大晋,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再说,现在我们氐秦的,还有各个部落的兵马,我已经算过了,总有九十七万人之多。”
“扫平东吴老儿,有五十万甲兵足矣,建康城唾手可得矣!”
九十七万人?
哪里来的?
符融看了看姚苌,他们羌人能抽调出来的人马,也不过十万而已,哪里来的百万人?
大秦天王说有,那还不是挥挥手就有了!
姚苌上前,笑嘻嘻的说道:“大王,不够的士兵,可以从长安城的精干少年里补足。”
“长安城中多得是身手了得的少年郎,可以给他们适当的官职,配给兵器,甚至都不必操练,就可以直接上阵杀敌了!”
“区区东吴老儿,多年以来与我大秦周旋,倚仗的不过是舰船之便而已,实则,他们的将士都孱弱的很,根本就不是我氐秦男儿的对手!”
“说不定,他们看到我大秦大军战马扬起的烟尘,便会放下武器,主动投降呢!”
姚苌这匹恶狼!
他果然露出了獠牙!
符融恨得咬牙切齿,却怎奈何姚苌的话正中苻坚的下怀,他就喜欢听到这些。
“知我者,景茂也!”
看到有支持者,苻坚顿时就喜笑颜开,才不管这个人说的有没有道理,有没有可行性。
再说,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