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隔着一道墙都闻到他们屋子里那么大的鱼腥味,刚分家就偷吃鱼,都不知道藏着点儿,这不孝的东西。
看着他们领了两条鱼,四婆那心里就更不舒坦了。
眼看着赵瑜不在,那胆子又生起来了,想想就觉得自己苦命,宝贝小儿子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每次见面都匆匆忙忙的。
作为一个疼爱小儿子的人,四婆当然不会觉得宝贝儿子有问题。
她觉得这都是儿媳妇的错,每回都会在儿子面前抱怨两句,上门女婿不好当啊,看着都没以前精神了。
“老二啊,你现在看到我,都当没看到是不?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眼里都没我这个娘了啊?”
见四婆突然发难,赵红兵心头一紧,他当然不是亲娘的对手,大闺女今天早上就没出门,还让把饭搁在窗台上就行了。
自己跟老娘对上,这心里还挺慌的,转身就要往家里跑,却被四婆堵了个严实。
她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她是真觉得自己惨,继子不孝顺就算了,到底也不是亲娘,就算他现在突然孝顺自己,四婆还怕他使坏呢。
可这亲儿子不一样啊,二婚的老头子就是靠不住,啥享福啊,现在不也跟她甩脸子。
亲儿子也不孝顺了,背着他们偷偷吃鱼,现在还好意思来领鱼吃。
以前四婆都是讹别人,现在讹自己个亲儿子。旁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赵红兵觉得脸都没地放了,被她闹得没办法,只能把鱼给她。
丁小草也不想给,可架不住婆婆嘴巴厉害啊。
这就让她有些羡慕大嫂王梅,让婆婆闻风丧胆,她就学不来,要不然也不能眼睁睁的把自家的鱼送出去。
鱼肉也是肉啊,有吃的谁还挑啊。
只能眼睁睁看着婆婆都给拿走了,一条没给他们留。
还说什么,他们家里肯定还有。
他们家里哪里来的鱼?
现在婆婆都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吗?
大队里其他人看着,只看个热闹,虽说分家了,可还是亲母子,是家务事,别人也管不了。
回去的时候,四婆就把自己家的鱼收了起来,想着什么时候有空给小儿子赵长林送过去。从老二家拿的全给炖了,连平日里当宝贝的大孙子盯着流口水都没管,端着鱼把房门一关,和赵四叔两个人吃了起来。
反正儿子孙子的,她不稀罕了,都是没良心的东西啊,还是她的长林最有出息。
赵四叔比她还冷静,老大以前是个孝顺的,这时间长也离了心了,感情是修补不回来了。老二这边还好,至少对他这个爹还是孝顺的,以后可能就指着他养老了。
老三最不是东西,这次和老二闹掰,他就是罪魁祸首,就这还托人给他捎带了口信过去,让他回来一趟,结果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放。
这还只是公社呢,要入赘到县城去了,怕是得跟他们老两口断绝关系了。
赵四叔是彻底不指望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了,有这功夫,还不如修补一下跟老大老二的关系。
他让四婆把鱼给老二家的送回去,四婆不愿意,又哭又闹的,最后干脆坐地上撒泼打滚了。
这次赵四叔坚持住了,可四婆据理力争,还是抱住了碗里一半的鱼,不情不愿的给老二家送过去。
“老头子,你说老二他们是不是弄了很多鱼藏着?你闻闻那边飘过来的鱼腥味,我拿这鱼都没闻到什么味儿,你看看他那边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呢。”
回来之后四婆愈发不满,一进老二那愿意,鱼腥味挡都挡不住,偏偏老二家的还说没啥味,到现在还想骗她,都是不孝的东西。
“行了,都分家了,你也别总盯着那边,让孩子们闹心。”
听着赵四叔不向着她,四婆撇了撇嘴,筷子一个劲的往鱼上夹,她得多吃点儿,等着之后跟着三儿享福呢。这死老头子就让他跟老大老二那两个不孝的东西过去吧。
周佳禾路过赵瑜家门口的时候,也闻到了那鱼腥味,她鼻子本来就灵,甚至还能听到赵瑜在屋子里的抱怨声,像是在跟系统说话,不过没有得到回应,听起来她还挺急切的。
系统越是不回应她,她就越暴躁。
想要偷人家的福运,结果偷到了一身鱼腥味,不暴躁才怪。
她那一身鱼腥味,怕是要好久才能散。
只要她身上还有味道,就没办法出来偷阿福的气运。她不能出来,系统25号也不会出来。本来它就藏得很深,轻易不冒头,要等它出来,还是要有耐心。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邮递员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他停在了六婆家门口,对着里面喊道,“周佳禾同志,周佳禾同志在吗?”
周佳禾精神一振,算算日子,应该是京市那边报社给的回信。
“在的,同志,是有我的信吗?”
“你就是周佳禾同志?”那人看着周佳禾,还有些惊讶。
周佳禾也觉得奇怪,这也不是原来的那位邮递员同志。
“你认识我吗?”周佳禾也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在县城火车站的时候见过一面,当时我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说着,那个邮递员就笑了起来。
周佳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他是谁了,那个大白牙,回县城的那天,他不小心撞了自己一下,笑起来的时候,就是这一口大白牙。
皮肤比上次见到的更黑了,显得牙更白了,笑起来还有点憨憨的。
“同志,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啊,当时急着走,没看路。我叫梁叙,给,这是你的信。”梁叙认识信封上的邮戳,是京市报社的,没想到这姑娘还挺有才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