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大队部就在赵村的赵家大院,解放前曾是地主赵家的四合院,也是赵村最豪华的住宅。
正房被改造成大队会议室,正堂上挂着伟人像和格鲁吉亚小胡子画像。
会议桌上坐着薛明母子,对面是支书、大队长、会计,以及18队的生产队长薛老栓,薛明家属于第18生产小队。
薛明瞟一眼便宜爷爷薛老栓,正襟危坐直盯着赵田,“老赵叔,我家是贫困户,我妈养1个老人和5个孩子已经心里憔悴,请求大队给我家帮助。”
大队长孙玉厚叹气,“你家的情况大队清楚,按理说应该再分给你家一套房,总不能让你们一大家子挤在东屋吧?”
这话是说给薛老栓听的,原来村里还有一处闲置的院落,半个月前被薛老栓申请,他的长子长孙薛奋战两个月后结婚。
空气突然安静,众人静等薛老栓表态。薛老栓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很快干部们暗骂薛老栓不是东西,一个孙子要结婚,一个孙子全家没有安身之所,孰轻孰重怎么就拎不清呢?
赵田笑对薛老栓,“老栓叔家里还有两间东屋空着,收拾一下给奋战当新房好吧,村口的小院先给薛明应急怎么样?”
“不怎么样1薛老栓从兜里掏出宅院核准文件,“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村北小院批给我大孙立门户,上面有大队的公章和你们的签名,这总不能反悔吧?”
“当然不是反悔。”赵田和颜悦色,“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嘛,咱们身为干部总不能让社员们没地方住吧?”
孙玉厚马上接话茬,“老栓叔,不管怎么说刘大姐都是你的四儿媳,薛明都是你的孙子,你又是他们的队长,先把房子让给老四家生活嘛。”
“我薛老栓没有这种孙子。”薛老栓突然拍桌子,砰的一声吓得孙玉厚一激灵。
薛老栓气得吹胡子瞪眼,“用枪杵三伯的头,大耳刮子殴打两个堂弟,打到野猪王野狼王一点都不孝敬长辈,我们家没这样混账晚辈。”
“你拍什么拍?”赵田也拍了桌子,“这里是大队部,不是你家的客厅,你跟我拍什么桌子?”
薛明冷笑,“就你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罪孽也配吃我的孝敬?”
刘月娥赶紧拉儿子的袖子,她还幻想着薛家能把村北小院让给她。
薛老栓不敢继续放肆,梗着脖子发话,“村北小院是奋战的房子,谁跟我耍花招儿我就去公社告状,去县里告状。”
礼让房子的话题彻底谈崩,孙玉厚和赵田确定一下眼神。
孙玉厚恢复笑脸,“那行,咱们就不让老栓叔忍痛割爱。不过老叔啊,盖房子是要倾家荡产的大事,薛老四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他任劳任怨不比亲生的差。我说一句话你听吗,凑50块钱给薛明盖房。”
薛老栓一听说出钱直接跳起来,“不可能,分家的时候说得一清二楚,老四家的事我不管,我也不让老四家养老。”
“不是这样的。”刘月娥终于绷不住,“当时你们逼我养老,还说从明年开始逼我每年给你们100斤粮食。”
空气再次安静,薛明瞬间火冒三丈,把我妈赶出家门还有脸要养老粮,等着吃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