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我知道的也不多。在一百多年前,女真人的发辫还不是这样的。
我们草原人剃发结辫,更多的是因为放牧,毕竟长头发如果不收拾的话,放牧是真的不方便。
至于女真人为什么要留辫子,更多的是因为他们信仰的喇嘛教和萨满教。
萨满教的教义中认为,人体脑袋最中央的头顶心,距离上天最为接近,那就是人的灵魂所在。
在这块部位的头发是为了温暖自己的灵魂,自然是十分珍贵的,因此以该部位为中心编成的发辫同样也是珍贵的。
古代女真士兵发生部族或外部冲突,哪怕己方的尸体运不回来,辫子也一定要剪下带回,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现在女真人的金钱鼠尾辫还是努尔哈赤这厮改的,以前的女真人喜欢辫发垂肩,剃头的不多。
在努尔哈赤起兵之前,有一位女真前辈战神,名字叫做秃发束机能,观其名字就大概对其发型猜个七七八八,当然他也是情非得已,他本人是天生部分秃发。
与一般的秃法还不一样,一般人秃顶秃是中间秃,他是前额和两鬓天生秃发,头发数量极其有限,支持不来花枝招展的很多条小辫子的造型,只好就编一两条。
努尔哈赤这厮为了能让自己麾下士兵如同那个女真战神一样凶猛,就将这种发型推广起来。”
布和是草原人,和努尔哈赤接触的比较多,再加上又是皇太极的丈人,所以对这些事情也了解一二。
赵文虽然来自后世,可是又不是历史专业的,所以对于这些比较偏僻的历史知识了解的不多。
“原来如此,只不过这种发型实在是太丑了,还有他们身上的衣服,长袍马褂,也着实丑陋粗鄙。”赵文鄙夷的道。
“原来大人也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这种感觉。”
走在赵文身后好长时间没说话的鄂木布忽然开口说道。
“长袍马褂太丑了,太难看的,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衣服。”鄂木布一脸厌恶的说道。
其实这个时候的草原人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如同后世的那样,后世的那种衣服叫做旗装,不是蒙古人的传统服饰。
蒙古人真正的传统服饰其实和明朝的衣服差不多,明朝衣服当中的曳撒,马面裙,贴里其实都是草原之人发明的。在明朝之前,中原王朝其实是没有这种样子的衣服。
就在几人说话间,两个女人被几个宣镇士兵押了过来。
两个女人狼狈不堪,脸上满是焦黑,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血污。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们两人和布和有一些像。
两个女人这几个宣镇士兵押着,不敢抬头看。
“跪下!”
押着两个女人的宣镇士兵看到了赵文,他们急忙将这两个女人押到旁边,迫使她们跪在了地上。
“见过大人!”
当赵文经过这两个女人的时候,站在这两个女人旁边的士兵冲着赵文行了一礼。
赵文冲着几人微微颔首,停了下来,指着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的两个女人,随意的问道:“这两人是谁?”
“回大人,我们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谁,她们两个是我们在后面一口水井中找到的,我们问了好几次她们的身份,可是她们什么都不说。
虽然他们穿着宫女才会穿的衣服,但是卑职觉得,这两人应该是皇太极的妃子。所以,卑职就没有动粗,准备将她们两个带出去,让被俘虏的那些妃子认一认。”
领头的士兵站了出来,冲着赵文说道。
赵文点点头,随后对着两个女人道:“你们两个抬起头来!”
两个女人的身子震了一下,可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将脑袋低下,不敢看赵文一眼。
“大人让你们两个抬起头来,你们竟然敢没有反应?”领头的士兵喝骂一声,随后两只手抓着两个女人的发髻,猛然一拽,将两人的脸面露了出来。
“布木布泰,哲哲,怎么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还不待赵文开口,布和便一脸惊讶的喊了起来。
“阿布,阿哈!”
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布和的妹妹布木布泰以及他的女儿哲哲。
看到这里,赵文也反应过来。
“额,还不赶紧放了两人,你们是怎么搞得,之前不是给你们传达过命令吗?你们怎么能将这两人俘虏了呢?”赵文有些尴尬的训斥着押着布木布泰和哲哲的士兵。
“大人,我们不知道啊,我们不知道这两人是博尔济吉特汗的妹妹和女儿啊,要是我们知道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待她们啊。
我们找到她们两个的时候,她们什么也不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啊。要是她们说了,我们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待她们啊。”领头士兵一听是布和的女儿和妹妹,吓得急忙跪了下来,惊慌失措的解释了起来。
之前的时候,赵文就传达过善待布木布泰和哲哲的命令,现在自己阴差阳错的将两人给抓住了,而且还是当着大人和人家哥哥父亲的面,尤其是刚才自己拽人家的发髻,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啊。
而且人家的哥哥父亲可是大人的丈人,这两人和大人之间还沾亲带故的。
领头士兵一瞬间如同吃了苍蝇屎一般,难受不已。
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也急忙跪在地上,一脸的担惊受怕。
“阿布,阿哈。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布木布泰和哲哲看着布和那激动的脸,直接扑进了布和的怀中,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布和搂着两人,连忙安慰了起来。
“没有眼力见,赶紧退下,待会再收拾你们!”赵文急忙冲着这些士兵使了一个眼色,骂了几声,让他们退下。
领头的士兵一听赵文这样说,瞬间放松不少。
“遵命!”领头士兵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领着麾下的人手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跑去。
“行了,别哭了,你们有没有受伤?”布和轻轻拍打着两人的肩膀,不停的安慰着。
“没有,我们身上的血污都是别人的。当时皇太极丢下我们逃了之后,后宫就乱了,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就像疯了一样,抢夺皇宫中的财务,甚至还杀了人。
我们两个见势不妙,就换了衣服,躲在了后面的一口水井中,直到刚才,才被刚才押着我们的那些兵马给弄了出来。”哲哲一脸悲伤的冲着布和哭诉着。
“你们怎么不说你是我的女儿?要是你们说了,不就没这回事了?”布和问道。
布木布泰擦了擦眼泪,“我们哪里知道这事啊,这伙兵马凶神恶煞的,有几个拿着棍棒反抗的宫女直接被他们打死了,我们哪里敢说这话啊。”
此时的布木布泰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身上哪里有日后孝庄的影子?
看着这个场面,赵文有些尴尬的道:“那啥,这皇宫也没啥看的,现在你也找到了你女儿和你妹妹,不如你先带着两人去洗漱洗漱吧。”
当初自己说要放过这两人,可现在又阴差阳错的被自己的手下给抓了起来。
要不是自己突然来了兴致,要在这里转悠转悠,说不定布木布泰和哲哲便会被这些士兵当成皇太极的家眷给咔嚓了。
要真的把这两人给咔嚓了,那自己说出去的话不就成了放屁吗?
为将者,最重要的就是言而有信,言出必行,不然还怎么统领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