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些配方只有无名子大师自己知道。”
“那无名子大师现下还住在五峰山吗?我们即日就上山去找他!”云然已经忍不住喜悦之情了,她要立马赶到五峰山上去,告诉无名子大师他的猜想是对的,李暄不是傻子,只是个高功能自闭症患者,而且他吃了这么多年的中药,已经有了好转,她绝对不能放弃这样的希望,就算李暄不能痊愈,也会有好转的可能。
可是李康却哀愁地告诉她:“无名子大师已经仙逝了,就是因为这样大少爷才会被接回来。”
云然刚刚提起来的心又深深沉了下去,这个李怀渊还真是可笑,把亲生儿子丢在深山里十五年不管不顾,直到无名子大师死去,李暄无可托付,他才把李暄接回来,给他找媳妇。表面看起来威风忠厚大度的景昌侯爷,私底下却是这样的自私狭隘残忍,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这样的词用在他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问完李康的话,云然来到了李暄的屋子,她推门而入,李暄正坐在床边等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的眼眸又亮了起来。
云然含笑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双手,问:“是不是想我了?”
“是。”他的声温润如玉。
她挨着他坐下,轻声道:“对不起,我竟然跟他们一样也帮你当做是傻子,我应该早一点发现不是这样的,我一直跟自己说要对你好,却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可以忽略。”
李暄反握住了她的那双小手,没有说话。
云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不会放弃你的,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你,我也不会,一定不会!”
李暄点点头:“我知道。”
云然笑了起来:“你呀!什么都知道!你的心里肯定有一个很不一样的世界,我们都接触不到的世界,也一定是个很美的世界!”
李暄痴痴笑了起来:“有云然。”
云然一怔,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反问道:“你是说你的世界里有我?”
李暄点头:“有你。”
云然脸一热,随即又发现李暄在揉搓着她的双手,这次也由着他去,她继续问:“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傻瓜对不对?”
李暄有些愣怔,还是点了点头。
“你只是不会表达,而且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人会相信你。以后不管怎么我都会守着你,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都会好的。”云然从未有过这样的坚定。
李暄的表情有些兴奋,下一秒他已经将云然揽入了怀中,云然顺从地攀上他的脖子。
这一夜,他们同榻而眠,李暄的心里好像毫无男女欢爱的概念,只是紧紧圈着云然,嘴角的笑意就已经很浓了。
云然迟迟未眠,她看着他满足的睡颜,然后一根根数着他长长的睫毛。
她不知道她跟李暄之间产生的这种情愫算不算爱情,她只知道现在的他们就像一对连体婴儿,生命相连,心意相通。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李暄没有人会那样在意她,而除了她也不能会有别人伴着他守着他。
云然又搬回了主卧,但是她还是睡在榻上,只是每天早上醒来她都会发现李暄坐在她的榻边,这时她会毫不吝惜地给他一个拥抱,因为天大地大,唯有他们还能相拥取暖,给彼此坚定下去的信念。
自此,李康又发现他的大少爷变了,本来之前李暄每天的作息时间一直很有规律,可是现在他完全跟大少夫人形影不离,每件事情都听从大少夫人的安排。由此,李康对这位大少夫人的恭敬程度,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了几日,这日吃饭的时候,李暄舀起鸡蛋羹往嘴里送,云然一个激灵,突然想到在自闭症患儿疗养院时有医生说过自闭症患者不能吃的食物,其中有一个叫做酪蛋白食物,自闭症的患儿不易消化,会加重他们的症状,而鸡蛋里也有这种酪蛋白的成分。
她立马阻止了正要往嘴里送鸡蛋的李暄,说道:“这个不能吃!”
李暄不解,但还是将手里的勺子放了下来。
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年,云然已经不太记得自闭症患者的饮食禁忌,但是要多吃绿叶菜他是记得的,所以她一下子往李暄的碗里夹了好几筷子青菜,嘱咐道:“今天你先吃点青菜,我回头想清楚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再改善你的伙食。”
“好。”李暄笑着点点头,顺从地吃起了碗里的青菜。
云然对立在一旁伺候的紫桃说道:“吩咐下去,从今以后大少爷的饮食必须由我亲自把关,让小厨房的每日上的菜谱都先交给我审查一遍。”
“是。”紫桃颔首道。
云然看了一眼李暄,李暄含着笑,顺从地吃着她夹过去的青菜。
午饭后,趁李暄去睡午觉的功夫,云然仔细地在书房里梳理着,李暄到底有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
她一条条细致地用小册子记了下来,她记得酪蛋白食物不能吃,牛奶,鸡蛋这些食物里面含有酪蛋白,都不能吃,但是要找这些食物的替代品,可以用豆奶和蔬菜代替;谷类食物不能吃,类似于黑麦和大麦,所以李暄也不能吃馒头和包子之类的面食;含较高水杨酸盐成分的食物不能吃,包括橘子、橙子、柚子、番茄等。
李暄平时应该多吃粗粮和绿叶菜,要常吃的粗粮有红薯,土豆,玉米等;绿叶菜有油菜,菠菜,大白菜,花菜等;还应该常喝原果汁,甘蔗、青梅、苹果、香蕉等;并且还要多吃黑木耳,海带,紫菜等绿菜。
可是除此之外,她就想不起来了,她有点怨怪自己了,都怪自己当时在自闭症患儿疗养院的时候没有多学一点知识,从疗养院回来也没有找点这方面的书籍来看看,现在脑袋里真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起来,早知道当时就不该去从艺,就该去学医,还要专攻自闭症!
她气馁地丢下手中的笔,将头埋在书桌前。
突然地,她感到手中一热,多了一层不属于她的温度,她知道,这是李暄,只有他的掌有那么宽大,还有厚厚的茧子,却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