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胤行安抚似的抚上了李晔的背脊,可是他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了那双幽潭般的眼睛,那双眼睛正冷冷看着他,有几许嘲讽的意思。
他不禁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是第一次他觉得怀抱男人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
李晔走后,林清君就一直瘫坐在地上,再未起来过。
更深露重,那个晚上又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循环,因为那个夜晚,不止是李晔的噩梦,一样是她的噩梦。
她是太尉家庶出的女儿,十六岁那年,她的父亲带着他们兄弟姐妹随着御驾一起去了围场。
在围场之内,她初次见到那个英姿勃发的男子,那个时候他不过十八岁,却已经是圣上亲封的郎官。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看他射下了雄鹰,射下了野鹿,甚至是射死了最强壮的野狼,一举拔得当年狩猎的头筹,圣上龙心大悦,亲赐了他上好的弓箭。
从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是景昌侯府的二公子,也是景昌侯府的荣光。
从那以后,不管是在宫宴,还是在王公大臣的宴会上,她都试图寻找一切机会去靠近他。她很成功地接近他,而他对自己也没有反感,她那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便一直不停地在往外膨胀。
终于,两年之后,李怀渊要为李晔娶亲,他们居然上门提了亲。本来李晔是庶子,可是在景昌侯府的身份却比嫡长子李暄要尊贵的多,所以她的父亲想把自己的嫡姐嫁给他,可是李晔居然点名说要娶的就是自己。
她兴奋了很多天,她以为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她穿着自己绣的嫁衣,带着自己绣的鸳鸯枕头嫁入了景昌侯府,她希望这一世跟李晔永结为好。
可是新婚之夜,李晔却喝得烂醉,于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就是一直在照顾那个烂醉的新郎。
可是婚后的几天,李晔还是一直没有跟她同房,虽然睡在一个屋子里,却是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
她每天以泪洗面,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讨夫君的欢心,碍于女儿家的脸面却也一直不敢开口询问。
终于在成婚后的第十天,他们圆房了,那天李晔喝得半醉,进来之后不由分说地就粗暴地将她浑身的衣服剥落,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开心,因为她终于要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了。
可是李晔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粗暴得让人胆战心惊,他疯狂地啃噬着她娇弱的身躯,在两人身体交汇的那一瞬间,她甚至都要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撕裂成两半,但她还是满足的。
可是半夜醒来的时候,让她永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李晔好好躺在她身侧,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看见他们坦诚相对,四肢相缠之时,他猛地从床上翻身下地,然后开始呕吐,吐得整张脸都惨白,胃里的积食吐完了,就连胆汁他也一并吐了出来。
“晔,你怎么了?”林清君立在一旁,手足无措。
“你走开!不要过来!”李晔不敢再去看林清君那雪白的身体,仿佛一看,他就会连整个胃也吐出来一样。
从那以后,李晔就搬到书房去睡了,林清君陷入了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和恐慌,夫君的冷落,婆婆的责难,仆人的鄙夷,都让她整个人都掉入了冰窖之中。
她以为是自己不得李晔的喜欢,有一天,她终于鼓足勇气跑到了书房来要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