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是我不好。”
梁京墨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一米八六的大男人无力地靠在自己的爱人身上强忍着泪意,狼狈至极。白果看了一会,忽然有了反应。
他捧住梁京墨的脸,在他脸上虔诚地一吻,像梁京墨常为他做的那样吻去了梁京墨的泪。颤抖的双手小心地贴着梁京墨的脸,白果眼含悲伤地看着梁京墨。
“对不起。”
久未开口的嗓音还有些沙哑,白果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梁京墨与白果对视,彼此的脸上都是哀恸的神情。
白果隐约觉得这种时刻他应该难过,但他哭不出来。他不能预料自己下一秒的心情是高涨还是低落,坐过山车一样的情绪不受他的控制。
白天出门时,秋高气爽的天气在他眼里是浑浊的灰。医生建议若是严重的抑郁持续下去,他最好住院做一次无抽搐电休克。在飘着消毒水气味的科室里,梁京墨与他相握的手松开了又握紧,他恍然一笑,觉得所谓的承诺比医院惨白的墙壁还要苍白。
白果知道抑郁状态下他会疑神疑鬼,做无谓的猜测,却无计可施。
如陆川柏所说,他懦弱又胆小,还有病,一无是处。
家里阳台上挥散不去的烟味和电脑上关于躁郁症的浏览记录,还有爱人疲惫不堪的面容,他一一收入眼底,可什么都做不了。为了稳定情绪,锂盐再次出现在他的药盒里,他像是做了一场脑额叶切除术,失去了所有情感。不知是药物还是病症本身,他出现了认知障碍。
无论是做一辈子都离不开药片的药罐子,还是如同罪人一般被绑在床上贴上电极片,都让他害怕,然而更让他惶恐的是梁京墨松开的手。
他没想到他的抑郁期来得这样快,冬天还没到来,比冬天还冷的空气已经侵入了他的心肺,呼吸之间都是霜雪。在一起之前,梁京墨只见过他情绪低落的时候,还没见过他抑郁发作的样子。白果本以为今年会不一样,他会更勇敢,可是只是一次略微严重的刺激,他就被他的病打败了。
他什么都做不好。
梁京墨平复了情绪,用浴巾把白果擦干,为他换上睡衣,拉着白果站到浴缸壁沿上,转身让白果趴在他背上。白果像无脊椎动物一样无力地倚着梁京墨,梁京墨拉过他的手环在自己颈上,托起白果的大腿。
“不是你的错。”
走出浴室时,梁京墨的一句话,让白果有了动作。
他揽紧梁京墨的脖子,把温热的泪擦在对方衣领上。
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放手。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会为了你变得勇敢。
别太早放弃我。
我爱你。
两人窝在沙发里,四肢交缠。白果坐在梁京墨大腿上,他的腿挤在梁京墨腿间,手挂在梁京墨脖颈后,胳膊垂在胸前。梁京墨双手环抱着他,脸贴着脸。
片头过去,圆润的男声美音响起,《乌云背后的幸福线》再次播放。
白果的声音和主角的声音重合,两种语言奇妙地胶着成一体,出声、停顿,错落有致。
“我因为它讨厌我自己,我恨我的病,我想要控制它。”
“正是你所说的'疯狂'的那一面让你更加乐观镇定,有积极的人生观,走出家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