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姓修士”在阵法外面停下,缓缓抬起头,一双充满食欲的眼睛,对视上李云泽的目光。
李云泽浑身发凉,明知没有用处,还是喊道:“尚大哥,若你还有一点神智,请你眨眨眼睛。小弟必然想方设法救你。”
“尚姓修士”嘴巴张合,作出咀嚼的动作,大腿蹬地,猛地朝李云泽扑来。砰的一声,撞在阵法上,被微微弹开。
李云泽壮着胆子靠近阵法边缘,“尚姓修士”遮身的衣物破碎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只有腰间几片布条,换了几个角度,看遍“尚姓修士”浑身上下,胸、腹、脖颈有三处致命伤,这样的伤势,实难保命。而此刻,各个伤口已经结痂,“尚姓修士”的行动丝毫不受影响。
看着“尚姓修士”疯狂扑打阵法光罩,甚至还趴在上面用牙齿撕咬。眼睛还是人的眼睛,面孔还是人的面孔,身体还是人的身体,却处处透着兽性。
“尚姓修士”看着猎物就在眼前,却始终无法够到,怒气越来越盛,却不再扑打阵法,而是围着阵法转圈,不时低声嘶吼,仿佛猛兽捕猎前在寻找猎物破绽,等待出手时机。
李云泽跟着感到灵识受到的攻击一波强过一波,一边凝神抵御,一边思量如何对付他。
方才观察,“尚姓修士”攻击没有章法,只会利用手足口的本能而已,唯一可虑的是灵识攻击。他能够迷乱如此多的修士,可见灵识之强,若是他懂得灵识运用之道,集中灵识对付自己一人,自己能不能抵挡得住?
想到这里,李云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黑线,这道黑线在岛上唤醒过他一次,在方才又唤醒他一次,可见其对灵识类的攻击有识别、防范之能。略一沉吟,将黑线系在发髻上,灵识受到的攻击果然瞬间轻了大半,由疾风骤雨转为和风细雨。将黑线取下来,仔细观察,肉眼看不出是否有所损耗。
李云泽将丝线重新缠在手腕上,并不打算用它来保护识海。方止行将此物赠给他之时,曾说道,黑线并非恒久之物,会随着日月积累而散逸风化,在不确定这类灵识攻击会不会对黑线造成伤害的情况下,李云泽宁可小心,黑线中蕴含的传承乃是前辈的遗泽,须当万分珍惜。
眼前的危险还能应付,若是丁点小事都要动用前辈遗泽,焉能有所长进。张承歌有句话说的很得他心:杀只老虎,可称英雄。杀一万只猪,终究是屠夫。要努力做能力之外的事。
李云泽盘算,有攻守两个策略。守比较简单,御敌于阵法之外。目前“尚姓修士”展露出的手段来看,短时间内无法突破阵法防御。但这样的话,太过被动,“尚姓修士”要是在外面盘旋不去,难不成一直与他耗下去?
再者,一众修士识海受侵,虽然程度不深,只限于情绪心志受到影响,时间长了,会不会伤及识海本源?守下去,于己方有害,于敌方无损,不可取。
如此,只有攻一个选择了。但进攻的方式有许多种。
溪君看到尚姓修士的诡异形状以及营地内修士群魔乱舞的情形,万分担忧地盯着李云泽,直到阵法挡住了尚姓修士,才舒了口气。
看到李云泽朝蹴鞠走来,急忙打开门户,李云泽却不进门在外面道:“待会看我手势,关闭阵法。”听了此言,溪君心又提起来,冲到门口,盯着李云泽道:“用阵法拦住他不好么?”
李云泽摇头:“总不能跟他这般耗下去,咱们还要赶路。”
溪君道:“说不定他天亮就走了呢。”
李云泽道:“不能寄希望在敌人身上。趁现在占据地利,最好能除去他,至少也要给他一个教训,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溪君见李云泽说得坚定,取出一枚金灿灿的符箓,道:“这个你拿着防身!千万别逞强。我……”
李云泽接过符箓,笑道:“放心吧,我惜命的很。”说完,忍不住在溪君玉颈下扫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