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上去的是一个看起来张扬跳脱的修士,下巴高抬,双眼似闭非闭。一个跨步,便从岸边到了水潭中央,直接动手。
一面黄色小盾出现在身前,是土行灵术中最基础的土盾。这修士并无将土盾用作防护之意,而是将之推向对面的女子。随后又是一面土盾,紧跟而上。而后,第三面、第四面…第七面,奇的是这些土盾越往前越大,至女子面前已有近丈大小。
七层土盾闪着黄色辉芒,像几张金色的书页,这修士看出来女子术法诡异,其用意乃是迫使女子与之正面接战。
李云泽料不到土盾还可以用作攻击的手段,想想道理上没有偏差,攻与守本就是一体两面,阴阳转换不足为奇。是自己的脑子被术法的解释限制住了。
女子不紧不慢,招出一支光华琉璃的水矛,一把握在手中。大多数的灵术有光有影,但却无体无形。女子这一手凝虚为实,又引起一阵惊诧。
矛尖前指,刺向土盾右下。第一面土盾应声而破。土盾本就是最基础的灵术,防护之能一般,又放大了这许多倍,坚固程度自然大降。后面的土盾破后,水矛无任何损伤。青士将水矛一抛,反手抓住,掷向对面。
对面修士求的就是正面交锋。这人貌似对土盾有特别的偏爱,又是招出一面土盾,双手一合,竟将土盾压缩至拳头大小,迎向来势汹汹的长矛。
这修士也没指望土盾能将长矛挡住,只期能阻上一阻。土盾之后,手掌外伸,将岸上的一团泥土吸入掌中,三捏两捏,也捏成一把长矛,掷向水矛。
水、土两只矛在空中相遇,矛尖针锋相对。最终水矛略胜一筹,土矛散成一团泥土,水矛仍旧。这修士扭头退出水潭,径直离去。
李云泽很惊异这修士的土行术法,无论是以盾为攻,还是土盾的扩大缩小,抑或是最后的捏土成矛,都别出心裁,让人眼前一亮。应该还有很多后手,怎么就认输了。
心里着急,却找不到人请教。情急之下,使出五识得一术倾听四方可有人谈论。果然有人问身边之人,还没分出结果,怎么就认输了。答道:“用了好几种手段,破不了人家一根水矛,打下去有何意义。”
陆续又有几人进入水潭,无一例外都败在女子手下。这回观战的东华弟子急了,越到后面出手的人,越是对自己身手有自信的,然而连战连输,那么多人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传出去,东华名声何在?
李云泽听到周围东华弟子纷纷猜测客从何处来,有的说传闻紫阳宗的水净散人收了一个天资绝高的弟子,八成就是她了;有的说定然是哪个不出世的大能亲传高足,否则怎么好多手段听都没听闻过;有的说五行亲水,莫不是妖族那边来的。
又道不能就此认输,得把门中的几位师兄请来撑场子,这个说去请万师兄,那个说去请曾师兄,好多修士都急匆匆离去。
等了一刻钟,一时无人登场。女子环顾一圈,如来时一般,步步生莲,回到岸边。旁边有东华弟子不乐意了,喊道:“别走啊,后面还有高手呢。”
女子停步,立在岸边,道:“好,定要领教。”
李云泽也学过水行术法,女子对水行书法的运用,带给了他极大的震动。他甚至有种感觉,灵术在女子手中,已经超出了术法的范畴,颇有当做灵器使的意味。
女子每一战都只用了一门灵术,每一门灵术都有让人意外之处。第一战的水索脱而复控,第二战的水矛凝虚为实,第三战的水幕反弹灵术,等等,之前还觉得自己对五行初阶基础灵术的掌握已经颇具火候了,现在一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女子所用的灵术品阶都不会低,操控的精细之处,如臂使指都不足以形容。而东华派的修士,在灵术的水准上不如女子,但每个人对灵术的使用都有自己的理解,比如说第二个修士用土盾来攻击,土盾还可以变化大小,又捏土为矛,用实物增加灵术的威力,这些自己想都没想过。
看来自己还不够努力,也不够用心,只一味练习,而不去思考每门灵术的意义是远远不够的。余真人让自己制作兵器模型的做法值得参考,往后练习,一门灵术至少要想出十门用途来,才算入门。
奉尊院排名在诸院之末,职事也仅仅是侍奉元婴祖师,看起来是最不起眼的一院。然而此院却是东华派最古老的一院,其中更是聚集了东华派最具前途的炼气期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