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楚天阔说了原委,李云泽没来由心头一松。楚天阔笑道:“你这人太不老实。溪君姑娘在这江蒙城中,你怎么也恰好在此?可莫要说巧合而已。”李云泽心道,真的是巧合而已。
楚天阔接着道:“说正事……”李云泽立即出声阻止:“打住,你莫说,我也不听。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参与。”楚天阔道:“别忙着拒绝。这事可跟溪君姑娘有关系。办好了,抱得美人归也未可知。”
李云泽才不信他的鬼话,起身要躲到一边。楚天阔一把拉住,趴在李云泽耳边,细声道:“新郎官已经死了,现在的新郎是替身。”李云泽大惊,半晌才道:“你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楚天阔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真!我这人最懒散,万事不愿问,独独一样,见不得女子受苦。若是见到了绝不会袖手旁观。”
李云泽犹自不信,问道:“你可有凭据?”楚天阔手下不停:“正是因为没有凭据,才烦恼。要是有凭有据,直接往桑永寿面前一撂,事情便结了。”李云泽心里有七八分相信,口中却道:“无凭无据,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楚天阔道:“所以,我到此地找凭据来了。止我一人,难以成事,得有帮手才行。”李云泽看他直直望着自己,回想与他偶遇后种种,明白过来。从头到尾,这小子是故意找自己来的。盘算良久,方道:“你先说说看,若是可行,给你做个帮手也无妨。”
“那不成,你先答应,我再说办法。”看李云泽还要说,手一挥:“不讨价还价。”
李云泽闷闷地道:“你怎知我一定会答应。”楚天阔笑嘻嘻地回了一句:“情关历来难过,想你也不例外。”
一壶茶刚喝完,李云泽忽然觉得身前地板轻微晃动了几下。立即施展五识唯一术,听到对面的楚天阔站起来,上前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跟着走。随即听到衣襟带风的声音,竟然从身前跳了下去。李云泽向前迈了一步,探到前面出现了一个洞口。
跟随跃下,约有一丈深,像牢中一样阴暗无光。楚天阔细声道:“兄台,委屈一下。”说完,趴下身来,匍匐前行。李云泽听音辨位,摸到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钻进去跟着爬行了四十余步,豁然一宽,进入一座枯井之中。
井壁上有一个木盒,楚天阔打开,取出两套江蒙城营卫皂衣。两人换妥,听井外无人,一跃而出。外面是监牢的伙房,专司监牢狱吏与犯人的伙食,与监牢隔着高大的狱墙。为了安全方便,在墙上开了三尺宽的几个洞口,传递餐饭。也因此,伙房并不在警戒的范围之内。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从伙房后门走了出去。
李云泽暗暗心惊,无论在哪座城池,监牢必定是防卫最严密的地方之一。楚天阔就这么不知不觉把自己带了出来,可见九盟对江蒙城渗透之深。
江津派有一特异之处,山门坐落在两座山峰上。一名蒙悠山,一名江远山。一南一北,跨沌河并肩而立,在摩云处以索桥相连。江津派又称之为南山和北山。
李云泽和楚天阔赶到蒙悠山下。远远看见长长一队人马,足有百人,打着九盟旗号,挑着两百盒礼盒,浩浩荡荡,到了南山脚下。
李云泽还以为要扮作挑担的力夫,随着送礼的队伍混进江津派山门。哪知楚天阔却拉着他七转八转,走到草木深处。只见两个箩筐高六尺,径四尺,装满了枯叶,立在树林中。楚天阔取出两张灵符,两人身上各贴一张。
灵符激发后,李云泽虽然看到楚天阔活生生站在面前,竟然无法察觉到他,气息,热度,动静变化,一丝丝都感觉不到。忍不住道:“这是什么灵符?如此神奇。”
楚天阔避而不答,作出安静手势,将一个箩筐中的枯叶扒拉扒拉,钻了进去,又用枯叶盖住。李云泽只好有样学样,钻进另一只箩筐。
不久,箩筐被人搬起来,放在一辆驮车上,晃晃悠悠往前走去。半刻钟后,前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李云泽耳力非凡,听出是九盟送礼的队伍。驮车就这样吊在队伍后面前行了里许。送礼的队伍停下,有两个人大笑着寒暄。
一人道:“楚掌柜,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九盟带队送礼的是九福客栈的掌柜,也是九盟驻江津派驿馆主事,名为楚传光,筑基中期修为。
楚掌柜回道:“劳向真人亲迎,不敢当,不敢当。”江津派前来迎接的是金丹真人向春明,可谓给足了九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