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梅远尘痴痴傻傻地盯着自己,云晓漾忽然想起甚么,忙伸手抚面,始知未戴面纱,一时又羞又急,娇叱道:“你怎还看!”
“芙蓉出水未如卿,漫天星辰不见明。”
这是本朝诗人暗里澜所作《鸳鸯谱》中的两句,喻指女子的美貌如池中荷莲、天上明月一般出众。
梅远尘初见云晓漾真容,脑中瞬时便闪过这两句,不想竟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哪个女子不爱美?
云晓漾性子清冷,闲暇之余读书颇多,自明白这两句寓意所指,脸上不禁飞起两抹桃红,怕梅远尘瞧见自己羞赧的模样,又慌忙低下了头。
“我今夜是怎的了?怎这般粗心大意!”
她虽比梅远尘年长三岁,却较他矮了半个脑袋,这般低着头,梅远尘倒真瞧不见她脸庞。
只是,二人相距不过尺余,她既低着头,身子必然前倾,离着梅远尘也就更近了。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促血之药,本就有提振心率的效用,且梅远尘见云晓漾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心中也已有所感,竟有一股情欲由体内缓缓游向脑中。
“云姐姐!”
他这一声轻唤微微有些沙哑,浑不似先前纯净。但就是这简单的三个字,竟似有无穷的魔力,激得云晓漾浑身发麻,双脚无力。
“云姐姐......云姐姐!”
梅远尘接连唤了好几声,每唤一声,身体便近她数寸。
云晓漾感觉他的鼻息便在自己耳边,实在经受不住了,乃轻轻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嗯”,软绵绵、甜腻腻的,蕴含无限羞喜。
“好姐姐,你还恼我、怪我么?”
梅远尘此时也已有些昏昏沉沉,似乎身体有些不受控了,亦不清楚自己在说甚么。
一直以来,他都是把云晓漾当姐姐的,对她从无半点异想。
然,此时此刻他却分明能感觉到,有股邪欲在体内游走,驱策着自己的身体不断靠近她,恨不能与她合二为一、灵肉相交。
“我不......我不知道。”云晓漾晕淘淘的,只觉一生之中从未如此喜乐,从未如此紧张。
“我这是怎的了?”梅远尘虽在迷乱之中,灵台却仍有一片空明,已意识到自己不对劲。
然,具体哪里不对,似乎又难以言状,迷迷糊糊说着:“好姐姐!你生的真好看!”
他瞧不见云晓漾形容,心里有些发痒,竟伸出双手去捧她的脸。
烫。如被火烤一般的烫!
麻。浑身如有蚂蚁爬过一般的麻。
梅远尘捧着云晓漾的俏脸,看得痴迷了——
眉如额黛,眼若秋泓。鼻如美玉,肤如凝脂。朱唇微翕,吐气如兰。神情中带着明显的欣喜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