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昌。”刘据关切地坐在张贺旁边,抚了抚他的背,“怎么了?你怎么抖得厉害。”
刚穿越到大汉之后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冲过张贺的脑海,他记得这个叫做张富昌的人,当时他和刘据带着两个皇孙已经逃到了湖县,就是这个张富昌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宁静的生活。
收容他们的卖草鞋的房主,两个活泼可爱的小皇孙,甚至刘据本人,都一个个死在他的面前,他们是被活活逼死的。
一想到这里,仇恨就如附骨的寒意,爬上了他的四肢五骸。史良娣说起巫蛊旧事那样咬牙切齿疼恨着的人,之所以听到这个名字没有反应,是因为当时她已经在长安城自尽,根本不知道刘据和两个皇孙后来所遭遇到的一切。
“这个张富昌……”张贺顿了顿,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冷静下来,“有鬼,一定要盯紧他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了。”刘据说道,“那个看门的婴齐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我已经让人时刻盯住了,子珩尽管放心,至少在这几个人身上,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如此甚好。”张贺这才松懈下来,“我今天跑了一天有些疲乏了,殿下的温泉借我洗洗。”
刘据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我为君解乏,今晚就好好歇息吧。”
第二天天明,刘据和张贺同乘一车,进未央宫拜见皇后。
卫子夫先是和刘据说了些家常,然后状若无意地说:“昨天半夜钩弋宫的黄门来报,说赵婕妤怀胎十三个月有余,还是没有诞下婴儿,那边十分担心皇嗣的安危,来请最好的御医来看。”
“中宫可曾答应那边的要求?”张贺问道。
“后宫已经多年无所出,皇嗣事关重大,我自然是派了最好的御医前去。”卫子夫道,“只是这胎儿真的可以怀这么久还不生下来吗?”
“据臣所知,在民间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也许赵婕妤天赋异禀吧?”
卫子夫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现在这长安城正是多事之夏,我的二姐昨日进宫还和我说,去病最近身体不适很好,长安城疫病横行,担心他体虚容易染病,已经上书向陛下求了旨意,暂且回冠军侯封地将养了。”
“表哥这么快就要动身吗?”
“正是,霍嬗身体也不好,也和他一起去,说是定在今日出发,你一会可以去冠军侯府送他去国。”
“孩儿知道了。”
“甘泉宫那边传来的消息,陛下的病也不见大好,总是反反复复老样子。”卫子夫叹了一口气,“如果这长安城后宫有我,朝堂监国有你,我们母子俩行事要多多小心,越是这是时候越是不容出半点差池。”
长安城的局势随时可能发生变化,这种时候赵婕妤的皇子又即将诞生,这个婴儿在这个时间出生,想来欢迎他的到来的人,比起不想见到他的人,却是要少很多。
张贺前脚刚出未央宫,后脚就被栾大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