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刘据、张贺、赵充国还有另外一名士兵坐了下来,其他人都站着拿碗喝水。
村里条件简陋,刘据拿在手里的碗口还破了两个缺口,他略一迟疑,但看到张贺和赵充国等人已经毫无形象地仰头将糖水灌了下去,他也优雅地端着碗喝了起来。
说来奇怪,平时在宫里蜜水、甘蔗汁等经过精心料理的饮水喝了不少,这次在沙漠里跋涉出一身臭汗之后,一碗普普通通、平淡出奇的糖水,喝到口中也如同琼浆甘露一般可口。
张贺微笑着看向刘据,打趣道:“公子不用省着喝,喝完可以问大娘再买。”
大娘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出门在外多不容易,这糖水喜欢就多喝几碗。”
“那就有劳大娘给我们这桌再加上四碗糖水。”
等大娘将四碗糖水一起端上来的时候,张贺已经解了渴,也和刘据一样端着碗,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喝一边向大娘搭讪:“我们是第一次出河西经商,听说最近这一带不怎么太平,可有此事?”
“最近确实不怎么好。”大娘回答道,“我光在这儿卖糖水,听说来往商队被抢劫的都有十几起了。”
“都是什么人在抢劫商队?”张贺面露忧虑的表情,“要知道我们公子这次可是把大部分家当都压在这批送往西域的货物上了,要是被劫走,那可真是不知道到哪哭去。”
“什么人都有,匈奴人、姑师人、楼兰人,就这三伙最多,听说大多互相勾结,让来往商队腹背受敌。而且我听说还专门盯着像您这有的汉人商队下手,说汉人都是肥羊。”
“那可怎么是好?”张贺故作焦急地搓手。
赵充国这个时候站起身来,对大娘说道:“俺听说匈奴人前几年已经被卫霍两位将军赶跑了,怎么还会在河西一带劫掠?”
“匈奴人嘛,跑得比草原上的狼群更快,哪里有肥羊,哪里就有他们。”
“那你知道他们平时住在哪里吗?我们赶路的时候,尽量避开那些地方一点,免得引起打劫的注意。”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娘摇了摇头,“不过我知道村里住着之前打仗被丢在这里的匈奴残兵,和村里姑娘通婚之后也学会了汉话,并不想离开这里。你可以去问他们打听一下,也许会知道。”
“多谢大娘。”赵充国连忙问道,“那你知道那些匈奴残兵住在哪里吗?”
大娘用手比划道:“你沿着村里最大这条路往东走,靠近湖边那株最大的胡杨树旁边,用石头堆起来的小房子里就住了一个,叫做阿苏勒。”
赵充国和张贺商量了一下,让其他人在村里继续找当地人打探消息,他们和刘据三个人直接往湖边走去。
在那里果然有一株非常大的胡杨树,被风吹成了奇怪的形状,昭显着岁月的风霜。湖水碧波粼粼,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妇正蹲在湖边,娴熟地用小刀刮去一条两手宽大鱼的鳞片。
“冒昧打扰一下。”张贺走了过去,“请问阿苏勒住在此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