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拉了张椅子坐在温言对面,
“背后非议皇族,知不知道什么罪。”
沈确的手指点在需要盖印的位置。
“你们有什么证据,可别诬赖。”
半柱香后,温言顶着两道视线在算他们的预算是否合理。
又半柱香后,温言受不了了,算错了两回,她掏出挂在腰间的印,给他们盖章,送人走。
年关了,就当是给福利吧。
温言头一回这么爽快盖章,沈确沈耀拿走批条,沈确临走前对她说道,
“丰亭当时只有八岁,就是那天我给你带冰燕子忘记了她的生辰。”
温言顿住了脚步,
“我没有附和,只是在听他们说,抱歉。”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当时只记着让你开心,完全没想起来这个小妹妹,让她在外头受冻白期待了一番。”
“你不会是当着她的面雕了燕子,却一只都没给她吧。”
“我哪里知道她也喜欢。”
沈确扬起了微笑,向来冷寒的脸,徒然似春阳般展笑,温言移开视线,碰到沉默,目光阴测测的沈耀,她立即送客,
“大皇子二皇子,慢走。”
等他们离开,温言看起了工部下的四属部门呈上来的一年统计数据。
她专注的看着,不时拿笔在另一张纸上记下,没有注意到门外去而复返的沈确,注视着她。
许久过去,温言脖子酸抬头,看到沈确站在那里,那好像被抛弃的眼神,让她莫名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可细想,她也没有对不起他。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温言硬下心肠,绝对不再靠近他,她无法补足他天生没有的东西,不想因为被他选择而对他怀有愧疚。
她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
沈确来到她面前,抿着的唇,唇珠明显,唇色泛着干燥的粉。
温言站了起来,目光平视着他,
“昨夜,我也是醒酒回来才知道耶律平轻薄你,我。”
“大皇子,你不用自责,我们已经结束了。”
温言快速打断他,视线落在桌面的茶杯上,不是他不好,而是,他们无法达到一个彼此都舒服的境况,两人注定无法走远。
“你非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这样你和我都好。”
“不好,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沈确望着她,满是痛苦郁色。
“那就多做一些令自己开心的事,你总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想想,他们算个球,你可是帝国大皇子。
遇到困难,去御书房哭一哭,把问题丢给陛下,让她兜着,做父母的不就是这个作用。”
“我晚上还是睡不着。”
“那就不要讳疾忌医,让太医看看,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吃点安神药,你缺觉,也会进入坏的循坏。
晚上不要看让你生气的东西,留着早晨看,非常生气的时候可以骂一骂人,别憋着。
还有,我以前就想和你说,你寝殿里的东西太多了,不要布置的这么满,看着眼睛不舒服。
把那靠墙放的床换掉,换个柱子床,那深色的老气床,吸人的灵气啊。”
温言意识到自己讲太多话了,她停了下来,沈确那令人心碎的目光,她不能去直视,只好偏过头,
沈确无法释怀,他未变,她却变了。
温言的心中也不好受,她红了眼眶,抬头的目光却是被一道视线给逼回了酸涩意。
不知何时,沈耀站在窗外,黑黢黢寒幽的眼神令温言心颤。
沈确随着温言的目光转过去,见到沈耀站在外头,扯出了恶意的笑容,沈确走过去,“啪”的把窗户关好。
“少理他,这人不正常。”
“你怎么知道他不正常?”
温言的表情有些惊,沈确笑了出来,
“他五岁用匕首在宫女脸上划刀子,六岁命人活活打死三个太监,七岁......”
温言的背后,有冷汗冒出,她沾上了个什么怪物。
“以后离他远点,不久前听闻他宫里又莫名死了几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