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一口下去,她的面子里子全都要没了。
江书砚眯起眸子,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偏过头,凑近她的耳边,气息拂过她的耳朵,霍真真只觉得一阵发痒,脑海中响起他清冽的嗓音:“郡主知道是怎么回事?”
从方才开始,她的表情就一变再变,向一只干了坏事的猫咪,既害怕人发现,又想伸出爪子碰碰。
更何况,江书砚从一开始就看到,站在人群里的春兰和周平再配上她那变化不断的表情,哪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霍真真缩了缩脖子,朝后挪了一步,扬起一个讨好的笑脸,嗓音软了两分:“江大人,我…我有一事情需要说明。”
“嗯?”江书砚挑眉。
霍真真眸光朝他身旁的两个人扬了扬下巴。
江书砚嗓音夹杂着抹笑意,朝那两人道:“郡主有事需要同我商议,下面的那些人二位不必担心,稍后我们一同离开自会将人带走。”
“暂时按今日商讨的情况进行,联系方式就照素日金五的寻我的办法。”
“可那….”
聂晁一把拉住还想要再理论两句的金安阑,浅笑道:“那便劳烦两位。”
“干嘛,我话还没说完!”
“阿阑….”
等到这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江书砚黑眸微眯,勾着唇,提醒道:“说吧?”
霍真真清了清嗓子,红着脸抬起头,断断续续的说:“你…先答应我,不准生气、也不准笑话我。”
江书砚眸色转深,轻点了下头。
“我…我们那日不是计划好一同前去的,但你那边耽搁了,于是我们自己来的时候,恰巧碰到了一群少年人….”
“……”
霍真真小声点将那日的事情完整的同他阐述一遍,到最后关于自己的那点事情,声音越来越低。
“郡主,臣听不到了。”江书砚无奈的出声提醒。
霍真真猛的抬起:“总之就是,我现在叫江嫣儿,不什么霍家的姑娘,你待会儿莫要给我说漏嘴。”
她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那臣是什么?”他低垂着眼睑。
霍真真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她脚尖朝一旁挪了挪,无辜的眨巴着双眼:“江大人…江大人恐怕暂时要委屈一下,当我的兄长。”
“此乃臣之幸事。”江书砚目光仍紧紧的盯着她,等着她下一句话。
霍真真双手背后,恍若无视的看向下面那群人,转移话题道:“我们下去?”
江书砚低声嗯了下,表示同意。
“你想好如何同他们解释?”他问。
霍真真随口就来:“就说我迷路被你找到了。”
往下走的路被人用身子挡住,霍真真抬眸看过去,眸中不解。
“郡主不妨看看自己的样子,穿着整齐,神采飞扬,如何像个在山洞困了一晚的人?”江书砚淡淡的解释,眸子里划过一抹暗光。
“这…”霍真真低头看看自己。
“这样子确实不妥。”
再一想到那李琮的心思,霍真真忽然觉得这群人来的真不是时候,她看了眼悠闲的站在跟前的人,心底有了打算,反正自己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早晚要被他知道,不如把事情都丢给他。
她伸出两只手越过江书砚,在一旁树干蹭了满手的污渍,对着自己白皙的脸蛋就是一顿揉搓,直到手上的灰浅了许多全都转移到她的脸上。鼻尖、额头、脸颊全是一片一片的灰色印子,脏兮兮的,像是经历过黄土飞沙的洗礼,从什么地方逃荒过来的,只有一双眼睛出奇的明亮。
江书砚朝后退了一步,眉心微微拧起。
霍真真脸上牵起一抹坏笑,张开两只脏兮兮的手,朝江书砚凑过去,嬉笑道:“江大人,我在山中被困一夜,自然是要晕倒了,接下来就靠江大人来应付了,本小姐先晕了。”
说完她一把抓住灰色衣袖,头一歪,腰一软,直接靠近一个坚实的怀里。
还挺暖和,霍真真调整了下姿势,心里暗道。
丛林中的鸟鸣四响,阳光透过密闭的丛林,照在在江书砚的脸上,光影斑驳,看不清他的面上的情绪。微风轻轻吹拂,胸前的人又朝怀里缩了下。
江书砚略微弯了下腰将人打横抱紧怀里,而后沉默着,迈着沉稳的步子,朝那片宽阔的地界儿走去。
“江姑娘!”是李琮先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他一脸焦急的朝江书砚跑去,而后春兰、周平等人也紧跟在后面。
少年的脸上端着一副紧张的表情,眼底、脸上全是担忧,双手垂在两侧紧紧的握成拳头,皱着眉心神情专注的看着他怀里的人。
江书砚眸子微眯,握在腰间的手加重了点力道,随机便察觉腰腹有个东西在不停的戳他。
“公子,小姐如何了?李公子等人实在太过担忧你们,奴婢…”春兰连忙上前解释。
自昨夜江大人连夜冲上山去,李琮等人便也坐不住了,竟突然扬言要带人一起去寻找他们。春兰好生劝了半响也没用,还是周平突然回来,说山中听道野狼叫喊,不得不先下来,将众人给唬住了。
谁知道那李琮直接一脸躁意的反问:“那方才那位公子为何冲了上去,你们怎么不阻挡?”
他原是想等第二日派仆人上山,可那人一听到话直接就冲上去,这一对比实在太丢他面子了。
春兰当时只能告诉他,江大人是她家郡主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