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病房门,没有看到林重站在门口,听见脚步声了,他猛地抬起头,嘴里的面条还没咀嚼完,双颊鼓着。
“别吃了,不嫌脏嘛?”林重拿开饭盒,把手里的袋子扔到柜子上。
他从袋子里拿出八宝粥,打开,把勺递给陈路生。
陈路生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里默默想,为什么扎的不是左手呢,这样他就有借口让林重喂他吃了,可是好像哪只手都能拿勺诶。
他失落地接过勺子,吃一勺,抬眼看一眼林重。
“怎么没找人来照顾你?”林重忽然问。
“没人可以找。”陈路生身边早已无亲近之人。
从陈路生和他父亲彻底分裂、对立开始,便再没人亲近他了,他们都以为他会输,没人再去搭理他这个注定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利益还会拖累他们的人。
可结果他赢了,但他也不需要任何人亲近了。
林重轻哼:“哼,和你混久了,发现你烂骨头,都不搭理你了是吗?”
林重想,自己说着什么怨什么恨都彼此两清,可一对上陈路生,他怎么就忍不住发火,满肚子的气呢。
陈路生默默吃粥,不搭话。
液体一滴滴落下,耗着时间,林重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他想着等陈路生输完再走,不然陈路生要喝个水,或者上厕所,一只手肯定不方便。
反正陈路生就住这几天的院,他也就照顾他这几天,等陈路生出院,他们就彻底分道扬镳,也算好聚好散一场。
一共四瓶药,两瓶大的两瓶小的,输了两个多小时。
林重用手支着脑袋,连声打哈欠。
“你躺床上睡一会儿吧。”陈路生说。
林重摇了摇头,他是来照顾病人的,来占着病人的床算怎么回事。
把柜上面的东西收拾收拾,腾出地来,他就趴柜子上睡了,睡前跟陈路生说:“你要上厕所的话告诉我。”
听到一声“嗯”的答复,林重闭上了眼睛。
林重再睁眼,是第二天早上,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床头坐着的陈路生,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几点了?”他懵逼地揉了揉眼睛。
“七点多。”
林重看着天边的白光,这不像是七点的天啊,他摸出手机看了眼。
是七点多,第二天早上七点多。
他怎么会一觉睡这么久,是惩罚他前两天大晚上不睡觉吗,又不是他不想睡,睡不着能怪他吗。
他迅速下了床,今天可有拍摄的活呢,他穿上鞋下床,匆匆忙忙朝外面走。
“你还会来吗?”陈路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听到了,没心去回,脚步不停。
天气这两天回温,几天前还下了雪,这两天却是连绒衣都用不着穿了,可对于林重来说,还是冷的,膝盖上缠了一圈,仍旧抵不住寒气的侵蚀,白天腿疼的不想弯膝盖,晚上疼得没法睡觉。
小楼总唠叨着如果路生哥在就好了,林重总不搭话。
奇怪的是这一晚上他睡得安稳,腿没疼吗?林重这么想着,已换了衣服,从换衣间出去。
今天是运动风主题,棚内温度比室外高上很多,哪怕穿半袖也不觉得冷,林重额头上戴着一个运动风的发带,一身排球运动服,上衣上一个大大的9,下身的运动裤比普通的运动裤短很多,也偏修身,两腿膝盖上套着黑色护膝。
那边摄影师刚来,大刺刺坐在椅子上,没有要拍摄的意思,今天过来拍摄的模特本应该是另一个人,那人因为行程满了,来不了,才找了林重过来,摄影师一听换人了,还换的是个新人,他立马兴致没了,刚还在和蒲玉说,人如果不让他满意,他是不会拍的。
第76章
蒲玉是被这家公司的经理雇来做顾问的,场中的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蒲玉和摄影师打了个赌,如果人能让摄影师满意,就给他一百五十七块钱——摄影师兜里能掏出来的所有现钱。
当然,如果人不能让摄影师满意,摄影师就可以不拍。
林重绕过拐角,出现在众人眼前,原本坐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摄影师登时挺起了背,双手正反错开,食指和拇指比成一个正方形,方形框住林重的裤边下缘与护膝之间的区域。
“绝品!”摄影师忍不住赞叹“简直神之领域。”
蒲玉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重的那双长腿,表示深有同感。
又长又直,皮肤还白,在聚光灯下泛着光泽感,一弯一直间腿部肌肉绷紧,肌肉纤长,线条流畅,简直想让人用福尔马林做成收藏品。林重走近,拿起地上的排球,问,“现在开拍吗?”
蒲玉好似没听林重说什么,开口说:“真的不能睡吗?”
林重手里的排球啪嗒掉地,一旁的摄影师更是瞪大了眼睛,这么直接大胆的吗?
“嘿嘿,我开玩笑。”蒲玉尴尬地笑了笑,揭过这一茬。
他冲摄影师眨巴眨巴眼睛,摄影师随后不情不愿地掏出钱,蒲玉笑着一把抢过钱,塞进自己的小兜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