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语调,像枯叶回旋水面。
顾烟萝隐匿在黑暗里,倚靠在墙角,也不看向来人。
许听竹握着短剑靠近,慢慢划过束缚她的铁链,一个连环扣一声叮咚作响,就像在顾烟萝心尖触挠。
顾烟萝始终头垂在胸口,敛目抿唇不语,鼻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剑身又攀附在她手臂游离,直至她锁骨处停顿,冷硬的剑身激起一阵颤栗,肌肤上微麻,如被冷风拂过。
木石无情的郎君嘴角漾起一丝清浅笑意,剑柄抵住了顾烟萝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幽幽的视线对上她孤高的表情。
她的目光并未闪避或慌乱,而是静如深潭,好似在讥诮对方的行径,世家贵女的矜贵疏离,不容他冒犯。
“本官带了桃花酥。”他俯身弯腰,脸庞离她嘴唇一线距离,幽深的松香拂过她鼻翼,比这潮湿的地牢好闻多了,但是如此突兀。
顾烟萝抬起眼,目光掠过那盘他托于掌心的糕点,晶莹剔透,散发幽幽甜香,显然是他刚刚买来的,还有热气。
杏花楼的独家糕点,以前她经常会让府里小厮去买来,他连这点喜好都摸得清楚。
收回视线,淡声道:“如今我是囚犯,自然吃不得如此好的糕点。”
“怎么,怕有毒?”
他拾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块咀嚼吞咽,又举到她唇瓣前。
顾烟萝眉间清寂,像是破釜沉舟的决绝:“腌臜之地,不配入我口中。”
许听竹挑了挑眉峰,眸光波澜不惊却带寒意,将手中的糕点揉搓,碾碎为齑粉,一点点散落在地上。
“顾小姐觉得脏,不吃糕点,情有可原。今日没给你醉春楼的情花散,倒是孤高清傲。”
他一撩衣袍坐在交椅上,后仰陷进靠背上,闲适自在。
“既如此,桃花酥不合胃口,那吃本官的阳具。”
顾烟萝指尖轻微颤抖,仿佛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情绪,枯坐在床上不下来,置若罔闻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