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狂暴喧闹的战场上，不知为何，突然间就这么变得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音，那些张牙舞爪的妖兽大军，也是一个个怔在了原地。
兽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不自觉的便是向着天空之中看去。
在沉默的静谧中，古老的通天峰之上，整座山脉竟是都在缓缓颤抖起来。
紧跟着，便是一声低沉的长啸，从通天峰的后山迸发而出，声音逐渐拔高，直至转为激昂清越，声裂金石直冲云霄。
在这啸声中，一道巨大的毫光随之冲天而起，就如同被禁锢了千年万年的巨龙一般，轰然跃出，驰骋九天，呼风唤雨而来。
一时间狂风呼啸，天地为之变色，群山尽数低头，无数人手中的那些法宝兵刃，竟是全都开始微微自行颤抖了起来。
对于这个场景，此前青云门的弟子和正道的一些人是见过的。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声来。
“诛仙，是诛仙剑！！！”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沸腾了起来。
而在苦苦支撑的青云门各脉首座，也是全都松了口气。
而此刻的张小凡，手持诛仙古剑，整个人凌空立于通天峰顶。
而他周身也并无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反而气息慢慢变得圆融内敛，与脚下染血的青云山通天峰，与头顶缓缓旋转、覆盖苍穹的浩瀚诛仙剑阵虚影，形成了一种十分奇异的和谐。
这一刻，他仿佛并非执剑之人，而是这方天地意志的延伸，也是这方世界规则的具象。
而兽神悬浮于妖云之上，原本古井无波的俊美脸上，也是第一次失去了那份俯瞰蝼蚁的漠然，取而代之的，则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疑。
从那覆盖整个天穹的剑阵虚影中，从那柄看似古朴、却让他灵魂深处都感到一丝颤栗的诛仙剑上，他竟是自诞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而且，那威胁似乎并非是单纯的力量压制，而是一种源自规则层面的对他这“戾气聚合体”存在本质的否定！
他身下的饕餮，似乎也被这股气机所影响，焦躁不安的怒吼一声，但却丝毫不敢动弹。
而兽神的目力极佳，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正是之前在黑森林边缘就人与兽的区别辩论的人。
张小凡的目光，平静的扫过下方尸山血海一般的战场，扫过那些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同门、同道，也扫过了兽神和其身下的饕餮。
这一刻，张小凡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却清晰的响彻在了天地间每一个生灵的心头，带着一种仿佛洞穿天地的澄澈感。
“生与死，并非对立，而是循环。”
“兽神，你是天地间的戾气所化，但戾气归根结底是源于执念，源于对‘生’的贪婪与对‘死’的恐惧，源于.灵魂的无处归依，并最终源于这方世界规则的缺失。”
他并未将剑指向兽神，而是缓缓抬起手中的剑，指向苍穹。
“天地有缺，轮回不存，怨魂无归，戾气自生。”
“今日，我张小凡，执开天之器，代行天意，补此缺憾，望天地大道成全！”
伴随着张小凡话音落下的刹那！
轰隆隆！！！
一时间，整个神州浩土的天地元气彻底沸腾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