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希尔科打断：“我不知道秘密武器是什么，但秘密武器更该秘而不发，而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拥有那种东西，却不让任何人见到武器的真容。
我想那甚至未必是科技武器，而是某种激发起来代价高昂的魔法道具？传承久远的菲罗斯家拥有那种东西并不奇怪，而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对祖安使用。”
希尔科情绪激动：“我们的行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或者说正当皮城人众志成城之时，我们才更应该告诉他们祖安的存在和诉求！
知道我这一次为什么不选在舞步走廊了吗？看看窗外，看看那条几乎贯穿了整个祖安的臭水沟！
不戴面罩就无法呼吸的污浊空气、不到二十岁的人均寿命！祖安的孩子们需要更好的环境！
面对皮尔特沃夫的威逼，我们一直在退后，今日之后，它们会更加繁华，而我们只会坠入更深的深渊，永远都没有翻身之日。金克丝可以牺牲，就连我、如果你们真的想的话，我也可以为那桩走私案负责，但你们没胆量去面对上城，难道就做好回到地底的准备了么？”
炼金男爵们沉默着。
希尔科摆摆手道：“今夜的行动不变，我不希望再一次见到你们动摇的样子，无论发生了什么。”
“……”担心失去手中一切的炼金男爵们终究被真情流漏的希尔科说动了，一个个苦涩地退走。
仅剩塞薇卡看着面对着窗外沉默的希尔科，道：“你犹豫了？”
“不，我不会犹豫。”希尔科默了默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情况在自然而然地变得糟糕呢？几年的努力，几日尽丧，难道祖安真的没有堂堂正正站起来的机会？”
因为什么？因为塞维尔吗？
“唉，塞维尔……我应该更早想办法见他一面的。”
……
“哦~塞维尔，我听说了你的壮举，但我还是要规劝你一句。”
夜晚，盛大布置的舞台下，黑默丁格的大头突然出现在季星的面前，并指了指自己的大头：“我们科学家更应该致力于用科技改善民生、世界，你的头脑有着比其他人更大的价值，你应该保护好自己，而不是表演什么三人勇夺船？”
“我明白，下次一定。”
季星笑了笑，转身介绍：“莎拉、雷文，这是黑默丁格教授。”
“您好，黑默丁格教授，伟大的发明家，我很小就听说过您的名字了。”莎拉道。
“是吗？”黑默丁格踮脚，一眼就看出两人不属于皮城：“欢迎你们来到皮尔特沃夫，进化日快乐。你们就是和塞维尔一起击败了大海盗的两位勇者吗？那一定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战斗，真是了不起。”
“教授，您可真是区别对待。”
黑默丁格自然回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职责，就像今晚，杰斯的职责就是做好他的进化日演讲，让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人更加有归属感，让双城的明天更加美好。”
此刻他们所处的位置是皮尔特沃夫高塔会场的角落，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们已逐渐在会场落座。
身份越高就坐的越靠前，比如各位议员、卡蜜尔、德玛西亚的豪尔赫将军等就坐在最前排。
季星当然也有资格坐到那里，但他觉得自己今天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夜晚便不喧宾夺主了。
而黑默丁则是因为发现季星在角落，于是就坐了过来，‘数落’了季星清晨的冒险几句，开始和季星聊起一些最新科研的内容。
莎拉继承了母亲制作枪械的工艺和才能，但听了一会儿后还是如听天书，忍不住与雷文相视。
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有一种因为不相信‘法师罗杰就是万能胶囊塞维尔’的荒唐感，这事儿就离谱。
时间缓缓走动，当会场忽然间安静时，黑默丁格也停止了与季星意犹未尽的探讨，看向舞台，果不其然，今晚的正主登场了。
“您不到前面去吗？”
黑默丁格摇头，顺手把椅子下蹦跳的宠物魄罗抱住道：“就坐在这里吧……你刚刚去哪儿了？”
咻~咻~可爱的叫声中，季星也伸手逗弄起魄罗。
而随着台上身穿得体正装，英俊帅气的杰斯挥手，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甚至还有口哨声。
杰斯显然有些紧张，当站到演讲桌后双手撑桌时，肩膀有些不自然地垮塌，手真的借力了。
“呃……”他看着下方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停顿了一下道：“我知道许多人看到今夜是我在演讲，可能有些意外，因为有很多人也许比我更有资格，比如我们亲爱的黑默丁格教授，比如我最大的帮手维克托，又或者是塞维尔……”
底下稍稍哗动，没想到杰斯是这样没有底气的开场白。
但紧跟着杰斯就支起身体道：“不过我今夜站在这里，也不会让大家失望。我准备了最新的科技向大家分享，海克斯的最新成果！”
“喔——”
“真的吗？”
“快让我们看看！”
底下顿时热情沸腾，唯有黑默丁格的老脸忍不住一垮，摊了摊手小声道：“哦～怎么会这样，明明今天早上我还奉劝杰斯和维克托不要拿出那些还不稳妥的发明，最好再潜心研究个十年……看来他们有自己的主意，又或者说……”
他捏着魄罗看向季星：“受到了塞维尔你的鼓舞？”
季星不吭声，不背锅。
但他知道或许真的是出于自己的‘刺激’，杰斯的选择不一样了。
只见台上的他拿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玻璃球一般的物体，展示给大家看：“我叫它‘海克斯宝石’，是远比海克斯水晶更加稳定、却在同时更加强大的能源。
相信我，哪怕是用锤子用力敲打它，也不会发生任何事，这一点我和维克托已经反复确认过，并演示给黑默丁格教授，但在今天的场合下，就不再给大家演示了。”
“为什么用锤子举例？哈哈，有些人可能知道，我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以制作锤子为生，对于锤子有着别样的亲切感。”
他自我调笑了一句，道：“顺便的，我从小就熟悉各种矿物，并且了解矿工们的辛苦，因此就有了我今晚首先要展现的发明。”
随着他的话语，舞台后方有两人带着道具上来，分别是一只巨大的‘拳头’，以及一颗巨大的石头。
“这是阿特拉斯拳套。”
他戴上拳套，装上宝石，在众目睽睽下把石头捏得粉碎，引起了台下一阵阵惊呼。
“它能让裂沟下的矿工工作更加轻松，不知疲倦。”
“这是海克斯爪，一只机械手臂，能发出高能量的射线……”
每一个人都因杰斯的演示而发出惊叹，赞扬着科技的惊人进步。
坐在最前排的德玛西亚将军豪尔赫本以为皮尔特沃夫带来的东西已到此为止了，此刻忍不住又板正起身体，眼睛睁得很大。
这东西……是挖矿用的？
能捏碎石头，就能捏碎人头！
皮尔特沃夫的这些家伙，对于武器的研发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这已经能影响瓦罗兰格局了！
卡蜜尔也略微感到了惊喜，欣赏地看着台上的杰斯，并偏头看了看面带微笑的吉拉曼恩议员。
更稳定的海克斯宝石出现、武器的进一步开发对她本人也具有着战略性意义，她身上的装备……可以考虑进行一次更新换代了！
在杰斯掏出两大发明后，除了黑默丁格，所有人都感觉今晚不虚此行，皮尔特沃夫人又一次感觉到激动和自豪，在心里称赞着黑默丁格、杰斯、塞维尔等支撑着进步之城不断前进的科学家们。
非皮城人则准备着掏出钞票。
这场进化日演讲在热烈的气氛中走到尾声，季星转头宽慰了生闷气的黑默丁格一声：“我承认您是对的，除了万能胶囊那样特殊的情况，一项有风险的发明从出现到走向民用，十年时间并不长。”
“你能懂就好，塞维尔……”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十年也太长了。”季星又道：“您想过维克托的身体还能支撑十年吗？”
黑默丁格一怔，渐渐低落：“我总是忘记这些事情。”
“您是见得太多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接下来咱们就齐心协力帮他们减少风险吧，怎么样？”
“嗯~好吧，听你的，你总是像我的同龄人一样成熟，塞维尔。”
“可能我未老先衰吧。”
就着坐在后排角落的便利，进化日演讲结束，他就带着莎拉和雷文离开了会场，送他们去安排好的宾馆：“就是这里了，你们进去报菲罗斯家族的名字就好。”
“那就多谢这一天的款待了。”莎拉笑道：“其实我是第一次来皮尔特沃夫，这里真不错。”
“不准备定居？”季星问。
“做你的手下吗？倒是很有吸引力，很有前途。”莎拉随意地摆了下手臂：“但还是算了，皮尔特沃夫虽然美好，但不属于我们，比尔吉沃特还有人在等我回去。普朗克死亡的消息还没传回去，我们明天一早就该返航去抢地盘了！
倒是你，有空去比尔吉沃特做客，我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会去的。”
“一言为定！”莎拉说着，忽而若有所思道：“两个月后比尔吉沃特可能有一场热闹，你要不要凑一凑？是什么我先不说，你如果感兴趣，就在11月1日左右到吧。”
季星看看她微微闪烁的眼睛，笑道：“有空的话一定去。”
“一言为定。”莎拉又重复道：“那就再见了，了不起的法师。”
“再见。”
季星目送两人进入宾馆，住进菲罗斯安排的两间豪华套房，转身走在夜深逐渐安静的街上，有风将莎拉和雷文的对话送入他的耳朵。
“喂，船长，在蚀魂夜附近把他骗去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还不知道今年蚀魂夜的规模，但普朗克死后岛上一定会非常混乱，很危险啊。唉，那东西威胁不到他的命，大不了到时候让他打我几枪呗……他这样的帮手，我们找不到第二个了。”
“蚀魂夜……”季星呢喃了一声：“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摇摇头，继续回蓝熏庄园。
同一时间，豪尔赫等德玛西亚人已经随卡蜜尔回到蓝熏庄园，并住进了早为他们准备好的房屋。
一人独处，豪尔赫脱下了厚重的铠甲，回味着今天的见闻。
有些丢人了。
堂堂德玛西亚的将军，来到皮尔特沃夫这种偏远城邦竟然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多次感受到了震惊。
但万能武器、制造了风暴的秘密武器、海克斯武器，又实实在在地体现出了它们的价值。
海克斯武器先放一边，其中毕竟运用了邪恶的魔法，但另外的两者……如果布里家族能够得到……
“这也许是一次机遇。”
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最少的付出获得菲罗斯家族的技术？德玛西亚不是诺克萨斯，我不能……
思索着进入浴室，豪尔赫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凉。
嗯？我怎么……
天旋地转！
没有看清任何东西，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抗，身首分家的德玛西亚将军豪尔赫·布里倒地而亡，鲜血快速铺满了半个浴室！
那血却似乎没有酒红色的头发更红，埋伏已久的女刺客淡定地去清洗掉了奇形怪状刀刃上的鲜血。
“斯维因大统领，任务完成。”
但似乎……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