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敲门声，声音很细，且只敲了一下。
外婆忽然抬起头，露出憨憨的喜色，“楼楼来了。”
李莹草让君无羡先吃着，然后就跑去厨房，端起一大碗盛好的饭菜走出去。
破旧木门打开，君无羡透过缝隙看出去，注意到了坐在地上的乞丐，正巧是董家门外的那一位，也即是董青楼。
李莹草将饭菜倒进董青楼的碗里，嘱咐明天这个时候还来，也就回了屋。
“这乞丐每天都来？”
“嗯，董叔叔和我妈是朋友，以前对我很好。但因为一些事情，双腿被打断了，成了在街上乞讨的废人。我每天多做点饭，他也就不用挨饿。”
“你妈呢？”
“死了十年了。”
君无羡心里有了明悟，这大概就是木通志让自已住在这里的原因。
其貌不扬，营养不良的李莹草，是一个对董青楼而言很重要的人。
吃过饭，君无羡在院子里休息。
但厨房里面的灶火并没有熄灭，李莹草又开始新的忙碌。
是在做包子和馒头，而且很多。
满满的三屉，起码百来个。
馒头上屉蒸着的空隙，李莹草又准备咸菜，以及一辆人力板车。
经过李莹草交代，这是她和外婆谋生的生计，既是每晚上出去卖馒头，这些年她就靠这样的营生养活了两人。
等差不多做完，已经是晚上十点。
君无羡房间的房门开着，看见准备出门，却又担心什么的李莹草，君无羡走出门问道；“怎么不出去？”
李莹草纠结一小会，实话道：“最近这一个月，我们幻城丢了好几个年轻女人，我有些怕！”
“那今晚就不出去。”君无羡自然而然道。
“不行！”
“馒头都蒸好了。不卖掉会浪费！”李莹草倔强道：“而且，不能坐吃山空！”
咬咬牙，李莹草自言自语，“歹徒眼光再差，也不能看上我这一个瘦不拉几的丑丫头！”
自我安慰起了作用，李莹草鼓足勇气迈出家门。
然而，君无羡却是跟了出来。
“君先生？”李莹草意外看去。
“正好没事，陪你去卖吧。”
李莹草有些内疚道：“时间会很晚，有时候会卖到凌晨两点。”
“磨叽做什么，我没耐烦不会自已先回来。”君无羡面无表情。
李莹草咧嘴傻笑了起来。
车是李莹草自已蹬，君无羡没帮忙的意思。
也不需要。
如果君无羡帮忙，李莹草只会更愧疚。
人家都是花了很多钱住她们家的客人，得小心的伺候着，还让人帮忙，说不过去。
很快，李莹草就蹬着车来到地方，是一处夜摊街的街角。
用李莹草的话说，这条夜摊街卖的都是油腻东西，总有人吃腻了，就会来买她两个包子馒头，又不贵。
看着李莹草卖力生活的样子，君无羡心里生出了悟出了些东西。
他虽出自底层，但即便是抛开君天帝这一层身份，也是自小备受呵护，不曾真正体会过底层的模样。
蝼蚁偷生，说的大概就是李莹草这样的人。
包子摊的生意不怎么好，尽管君无羡尝了一个，觉得味道很好。
但生意的确是差。
不过生意再差，只要卖掉一小半就回本，多出来卖掉一个是一个。
从晚上九点出头卖到凌晨一二点。
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怎么也能卖掉大半。
无非就是赚钱多少的问题。
而于李莹草而言，生活既是柴米油盐，只要能赚钱就能活。
要求简单，也就没多愁心了。
今晚上很顺利，凌晨一点不到，李莹草的做出的包子馒头就卖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