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苏慧娘有两件事比较上心。这两件事从根本上都是喜事,然而一个让她打从心底里高兴,一个却让她有些忧虑。前者自然是陆双影的婚事,因着双方都想要赶到年前把事办完,于是婚期就定在了两个月后的十一月初十。后者则是和齐梅梅有关,这丫头,居然突然跟她说,自个要成亲了。
苏慧娘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番愁眉不展的样子,霎时吸引了一旁的燕弘真的注意,他放下手中兵卷,抬头问道:“怎么了?”
苏慧娘当下也不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
“说是一个秀才,晕倒在了香铺门口,也不知怎么的就入了梅梅的眼。”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说晕倒就晕倒,要么是故意的,要么就是自身健康有些问题,再有这女儿家的婚事大都是由父母做主,哪有自个决定的。而且连对方的家世性情什么的都没有打听明白,就这样匆匆出嫁。实在是太过草率。
“你是担心,对方是冲着铺子来的?”燕弘真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重点。
“也有这个原因吧,你当知道现在的香铺是极赚钱的,一年下来,六七万两的银子根本不成问题她们家又是外来户,在京中没什么根脚,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苏慧娘的担忧其实不无道理,自古以来金银财帛最是动人心弦,偏人世间就有那样的男儿,为了女方家财不惜设下圈套引其情愫,而成亲后却全然变成另一副脸面,最是可恶。
“齐梅梅又不是咱们闺女,她愿意嫁就嫁去呗!”燕弘真完全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换来的是妻子一个没好气的白眼儿:“别说那些没用的,梅梅跟咱们家有亲,她若被人哄骗了,你还能干看着。”
“好好好,这事也简单,我明儿让人去摸摸那个秀才的底,到时候他是黑是白,不就清楚了。”
苏慧娘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她也知道那齐梅梅非是常人心里主意极重。,既然都来通知自个了,想必这婚事肯定就是板上钉钉了。
“唉!说起来,我当初还有心给你们两凑成一对呢!”苏慧娘摇摇头,颇为感概的叹息一声。
那燕弘真听了这话,立刻翻脸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没让慧姐姐做成红娘,你一定很失望吧!”
苏慧娘看着他这副讨债的德行,简直是哭笑不得:“你小的时候就跟个刺猬似的,谁碰扎谁,但是对齐梅梅却没那么抵触,所以我才以为你并不讨厌她的!”
“不讨厌也不代表就喜欢。”燕弘真赌气的坐在苏慧娘身边,用着执拗的声音道:“我从来就喜欢你一个人,想娶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以后不要再说这样话了!”
眼见他真的生气了,苏慧娘心中既有些愧疚又有丝淡淡的甜蜜,忙说道:“是我不好,以后不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我、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啊!”“真的?”燕弘真眼睛一亮,抓着苏慧娘的手,眼中流落出无数的光彩:“慧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你也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小七吗?”
“不喜欢的话,我会嫁给你吗?”苏慧娘没好气的谈了他个脑瓜蹦。
燕弘真立刻不见了刚才的“惆怅”变得眉开眼笑起来,抱着苏慧娘不管不顾的就亲了上来,就像是一直极需要主人抚慰的小狗,没头没脑的乱啃着。苏慧娘被他弄的生疼,却没有推开,在思绪乱飞间,只想着,她刚才明明是在说齐梅梅的事吧,怎么会把自己给绕进去,这歪楼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果然,第二天晚上苏慧娘就得到了那秀才全方面的报告。秀才姓谢,叫谢锋,祖籍山西。自幼家境贫寒,只有一母一姐,听说其人勤奋好学,多受老师喜爱。他此来京城,是为了今次秋闺,谁想在半路时遇见了歹人,不但身上财帛尽失,更是险些连性命都丢掉了,这才体力不支晕倒在香铺门口被齐梅梅所救。
对着这份“报告”苏慧娘直皱眉头,可是就像是燕弘真所说的那样,那齐梅梅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婚事也由不上自己插手。她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劝告对方再“谨慎”一些。
可是很显然,齐梅梅并不这样想,不过大半个月,苏慧娘就收到了喜柬,齐梅梅与那谢锋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