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缺觉。”尹绮梦话没说一半又打了个哈欠,“最近啊,除了你的事就是忙着相亲。”
余婳以为她在逗趣,笑起来,“哦,那结婚时记得喊我喝酒。”
“好啊。”尹绮梦答得疲惫,神色有些恍惚。
余婳的笑容淡了点,不太相信,“你说真的啊?”
尹绮梦比她弯得早多了,现在要结婚?
“你也知道我妈癌症晚期,现在天天求我在她死之前能……。”尹绮梦面无表情说出那两个字,“成家。”
“那我能怎么办,她逼着我,说不去就不化疗,我先顺着吧。”
尹绮梦的妈妈,也就是余婳的前伯妈患胃癌,余婳是知道的。
“她对你不闻不问那么久,老了倒是想起你了。”余婳觉得荒唐,“要钱要房就不说了,现在还要求这个,你还顺着?”
尹绮梦无奈地摸了下眼角,“我是不知道怎么办好,她也没剩多少日子了,我哄着让她这样满意地走也行。”
余婳听得头疼,希望她妈之后别也跟着搞这出。
尹绮梦下午还要去趟医院陪床,没多待就站了起来。
“就走了?”
“嗯。”
“你自己也多注意休息。”
尹绮梦回头挥了挥手,算作应答。
下一场戏在三点,时间还早,余婳在休息室躺了会,堂姐上午顺从父母意愿的态度让她怔忪。
她发着呆,回忆起很多年前的一些事,心里怅然。
当年,余苒嫁给了追求她的拆迁户尹建新,婚后辞了工作当洗手作羹汤,余婳满五岁时,余苒才发现尹建新这么多年出轨了好几个人,不仅如此,还借贷赌博。
余苒气急,把这事闹到尹家,尹建新大哥尹建成骂余苒只是花瓶,这么多年仰仗他弟弟的钱财过日子,自己没本事管不住男人,现在还敢闹。
公婆也责怪余苒不懂事,这个关头还要让全家不安宁,余苒悲愤之下跟尹建新离婚,带余婳改姓走了,什么财产都不要,那些珠宝首饰衣服包包全留在了尹家。
因为恨尹家所有人,余苒勒令余婳不准再跟她爸那边的所有的亲戚来往,“还有你那个堂姐,别跟她玩了,她爸那个烂样子,她能好到哪里去。”
就这样,余婳和尹绮梦断了联系,哪怕她真的很欣赏这个比她大八岁的姐姐。
余苒名下只有一套在县城的房产,是她娘家给的嫁妆,她嫌丢人不想回娘家,就带余婳住进了那套房子。
余苒多年没有上过班,现如今出社会适应不了,也不愿意干底层的工作,坐吃山空几个月后,她和余婳都过着以往没有体验过的窘迫日子。
再后来,余苒狠狠心,请工人把客厅的一半改成两间卧室,三室一厅变成五室一厅,她和余婳住一间,其余四间全租给了附近的学生和工人,想靠租金撑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