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瞥了一眼林拓也,是了,只有他,只可能是他,不会是别人。
不是不感激的,尽管他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她直觉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很快她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林拓也其实是很知道分寸的,电话是眼见着她进了浴室又听到水声才接通的。
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峻,“问清楚没有?”
电话那头大概又絮絮叨叨地报告着什么,他的神色越发地不耐,直接问:“左手还是右手?”
又是一阵沉默。才问道:“那他想怎么解决?”
听着听着居然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什么?钱?难道他觉得我缺这两个钱?”
关敬在那边又是一额的冷汗,本来就知道林拓也这是为了谁这样大动干戈,暗骂孙家裕这家伙此次也真是忒不开眼了。
林拓也的笑声戛然而止,关敬心里一沉,又听见他低声说道:“两条路,让他选,要么,自行解决,就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要么……”
后面的话明显还没有说完,电话却莫名奇妙地挂断了。
不能算是偷听吧,因为她听觉向来有异于常人的灵敏。
而他也很敏感,在觉察到有好一会儿听不到水声的时候立刻把声音压得很低。
天蓝听到“自行解决”这句时,吓了一跳,来不及擦干,披着酒店的浴衣就冲了出来。眼睛还是红的,头发还滴着水,她就站在那里,隔着两米远,摇了摇头,“不要这样做。”
她这样的冷静,反倒是林拓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而她说完便像个没事人似的,转身找吹风机吹头发去了,背着身,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仿佛过了好久,其实也没有很久,只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因此而觉得时间万分漫长。
终是站到她面前,认真地问她:“你真的这么想?”
她一直低着头,这会儿却抬起头来冲他一笑,这笑容如今看在他眼里不知有多憔悴多心疼,淡淡地说:“这样子冤冤相报,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呢。”
他一眼就看出她在强装,手指紧紧握住吹风机,竟然用力到暴出青筋,眼神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直视面对他。其实不用很仔细便可瞧出破绽。
这样的她,他一共见过三次。第一次,是她的养父过世,她心痛到昏迷,第二天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第二次,是她与苏以年分手,又查出怀孕,经历流产,他整整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才让她重新开口说话,她就是这个表情,这样的无所谓。
这样的她,让他更加难过。总是在受了极大的伤害后,却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他是真的在心疼。
其实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