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纳低着头,面无表情,稍稍向黑狗挪动了一点点。亚修突然有点心中没底,不能确定是否血秘偶会绝对服从自己。按说,如果不能完全掌控血秘偶的行为,那猎人们就不该允许它拥有自由……甚至不该允许这种亵渎之物活着。文献上说血秘偶会服从主人,艾尔莎也是这样说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切尔纳就不能违抗任何指令。
“你不愿意?”猎人微微眯起眼,“看起来你确实非常不愿意。那么我来动手。”
“不用。”
切尔纳伸手抓起克蕾亚的后颈,将它拖着走远了一点。狗发出呜呜的细小叫声,无力地挣扎着。
“还是我来吧。我能让它死得比较快……一瞬间的事。”
他背对着亚修,利落地扭断了黑狗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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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姆农场在后视镜中越来越远。亚修单手扶方向盘,手机开着免提,边开车边向“经纪人”汇报这次行动的过程和结果,以方便他们派人善后。
农场附近驻守的警察都被杀害了,房屋里的两名探员也是,巴姆一家人更是无一幸免……只除了那名已被送往狼群的混血女婴。虽然怪物都被处决了,但这仍然是一次失败的任务,因为没有人得救。
结束通话后,亚修从反光镜里看向后座。切尔纳现在还可以自由行动,他抱紧遮光毯缩在后座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亚修减慢车速,把手机扔到后座上:“你……要玩游戏吗?”
切尔纳缓缓摇头,也不管亚修能不能看见。
“你需要进食吗?车载冰箱里有血袋。”
“不用。我……我用过狼人的血。”血秘偶轻声说。
这家伙终于肯出声了……亚修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你仔细想想就该知道,处决它们是对的。”
“嗯,我接受。”
“这种处决并不是为了取得胜利,而是为了让加害者付出代价,更是为了今后不让其他人再置身险境。”
“我接受。但是……”
“但是什么?”
切尔纳稍稍抬高音量:“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杀克蕾亚?”
“梅拉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克蕾亚也是。屋里的两个警探是被谁杀的?你比谁都清楚。”
“她什么都不懂……她是怎么被人训练的,就得怎么活着。”
“危险品就是危险品,它早就被狼人毁了,已经不能留在世上了。”
“我也是危险品,”切尔纳的声音有点发抖,“我比她危险得多,我也早就被巫师毁掉了,为什么我还可以留在这世上?”
“好了,不谈这个,”亚修说,“我要开远一点儿找个诊所,不能在附近城镇……”
切尔纳显然还没放弃这个话题:“以前巫师也叫我杀过很多狗。这太容易了,比杀人容易多了。它们是实验中的失败作品,对一般人来说也确实有危险,关键是,它们没什么用处了……所以就得被处决。又危险,又没用,所以就得死。像我这样的危险品反而可以活着,因为我很有用,即使你的家人都是因为我而死的,我也可以活着,因为我很有用……”
“闭嘴!”亚修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停在寂静的公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