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听闻后,气得把茶杯砸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样一来,他反而不好立刻再去寻寇姑娘麻烦,免得被人说心胸狭窄。庆王其实不在意那些贱民怎么说,可也没必要在人们正关注这件事时动手。
段少卿又一次去找老母亲抱怨:“与庆王喝酒还能说是场面上不好拒绝,竟然在自己的书局与固昌伯世子拼酒,真是没有礼义廉耻了。”
老夫人老神在在:“都与皇子拼酒了,与固昌伯世子拼酒也不稀奇了。”
“母亲,她这样肆意妄为,人家会笑话少卿府没教养好女儿!”
老夫人纳闷看儿子一眼:“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婉儿养在庄子上,华儿已经定亲了,灵儿过个三两年再考虑亲事也不迟,至于雁儿就更不急了。何况青青只是在少卿府暂住四年,说到底她是寇家女儿。”
“可我毕竟是她舅舅,您是没看到那些同僚的眼神。”
老夫人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京城各种热闹还少么,过些日子又有新热闹了。这件事最大的影响,无非那些人家看不上青青当媳妇罢了。”
段少卿还待再说,迎上老夫人澹然的目光,突然明白过来:“您还是想把青青留在家里?”
“嗯。”
“可是辰儿——”
老夫人澹澹道:“不是还有朗儿么。”
段少卿童孔一缩,很快恢复如常:“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这一次和老夫人抱怨完,段少卿心思更迫切了。
外甥女那些家财都是她的嫁妆,倘若嫁给侄儿也不会充公,最终就是便宜了二房,这对他来说绝对不能忍。
到这时,段少卿对外甥女的杀心已经无可动摇,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昭阳长公主这边也听到了戴泽找寇姑娘拼酒的传闻,不用想就知道那纨绔子是为了庆王找人麻烦。
生辰宴上庆王找寇姑娘麻烦长公主就很不满,只是庆王是皇兄倾向的储君人选,皇兄在时不用担心什么,可想想将来,总要为一双儿女着想,这才忍下来。
没有想到她这边忍一口气过去了,庆王还没完没了了。
这哪是寻寇姑娘麻烦,分明是半点不把她这个姑母放在眼里。
昭阳长公主轻车熟路,进宫告状。
马上就要进入腊月了,各种活动的准备事务多起来,兴元帝刚处理了一部分政务,就听内侍禀报说昭阳长公主求见。
兴元帝对唯一的妹妹感情深厚,非但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而觉得正好歇一歇。
“皇妹这个时候进宫,是有事么?”
“好些日子不见皇兄,来看看皇兄。”
昭阳长公主的生辰自然少不了兴元帝的赏赐,生辰宴却没能去,这就是皇家的束缚了。
兴元帝一听,脸上笑容更多了,顺口问起了生
辰宴如何。
生辰宴才过去不久,这个话题正在昭阳长公主预料中,她笑着说了些生辰宴上的情况,突然皱眉。
兴元帝饶有兴致听着,见昭阳长公主如此,忙问:“皇妹怎么了?”
“倒是发生了一件事,现在民间还在流传,不知道皇兄有没有听说。”
兴元帝看了大太监孙岩一眼。
孙岩微微弯腰,没吭声。
兴元帝当然不会要求外头有什么事宫中内侍都能知道,摇摇头道:“皇妹说说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还能传到外边去。”
他了解妹妹不是那种爱张扬的,哪怕是整四十这种生辰宴请的人也不多,能传开可见这个事情不一般。
“臣妹也是后来才听说的。熠儿去给寇姑娘敬酒,一来二往喝了不少,直接喝倒了”
庆王名熠,陈熠是他的大名。
兴元帝听得直皱眉:“是重阳那日救下芙儿的寇姑娘?”
昭阳长公主颔首:“正是。皇兄也知道我不喜热闹,生辰宴请的人不多,但寇姑娘对芙儿有救命之恩,若是不请,世人该笑咱们皇家凉薄了。”
“皇妹做得对——”兴元帝话一顿,脸色难看起来。
老二在姑姑宴席上找女子喝酒已是不像话,结果还被人家姑娘喝倒了,简直丢人现眼!
“年轻人多喝了几杯酒,行事恣意些不算什么事,就是没想到还有后续。”
“什么后续?”兴元帝追问。
“固昌伯世子听说了熠儿和寇姑娘拼酒的事,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怎么,竟然也跑去找寇姑娘拼酒”
兴元帝一听昭阳长公主提起戴泽,狠狠一拧眉。
又是这小子!
昭阳长公主告戴泽的状是假,告庆王的状是真,却不能直接把冒头指向庆王:“臣妹生辰宴邀请寇姑娘本是为了表达谢意,没想到却给她惹出麻烦来。说不定固昌伯世子就是因着重阳那日的事对臣妹不满,跑去为难寇姑娘呢。”
“这个混账。”兴元帝骂了一句,安抚妹妹,“皇妹别气了,回头我让固昌伯好好敲打一下那小子。”
昭阳长公主脸一板:“子不教父之过,固昌伯确实太纵着他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