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没有再理会那男子,她走到小女孩面前,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正欲反击,却听见了那男子的哀嚎,下一秒她转头看见了那男子的额头都冒血了,满头乱发湿漉漉的,而年景容正拿着她那已经碎掉的酒瓶子,一脸可惜的说:“唉,可惜了这好酒。”而那男子,倒了地晕了过去。
她抱起了小女孩,用手掌挡住小女孩的视线,她看着年景容,轻轻一笑,此时,风吹柳动,不知道在缠绕些什么。
年景容亦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睦轻痕并不知道她这一笑,令年景容的心漏了一拍,或是随着柳条垂下水了。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极瞬,竟成了她们纠缠不清的一生的开端。也是,很多时候执念的开始往往是不甚清楚的,就像她不清楚此刻年景容在想什么,而年景容也略去了这一刻心的停顿,一切都只是含义未明。
那时候,年景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准备走,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随手给她扔来了一个钱袋,说:“这次别丢了,下次一并还我。”说罢,才又回了酒馆,估计是重新沽酒去了。而她问清楚了女童家住何方,便把孩子送了回去。女童的家人千恩万谢,睦轻痕却只是看着女童的父母以及站在一旁的幼小男童,心里想:有家人真好。
她掂量着手里的钱袋,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而今才有闲钱,还能在酒馆饱餐一顿,毕竟银袋里的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费了。
将军府,将军府,如若她去刺杀年兮夜,说不定还会见到她呢,那么她一定很后悔,竟然帮了自己这样一个刺客。想到此,睦轻痕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并不想年景容知道自己是一个刺客,毕竟年景容是为数不多给她善意的人。
这几日她在叶城听了太多年兮夜的好话,虽然盛名之下其实可能难附,但她相信,至少年兮夜比华国的将领好许多。她该行动了,不然她会怀疑自己能不能下手。
行动就在今晚。
睦轻痕很轻易的就使了轻功,飞檐走壁,落在屋顶之上,她早已打探清楚年兮夜的房间已经书房,是紧挨着的,她早已侦查过情况,一边这个时辰,年兮夜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他。以至于附近不会有援手,为了确保安全,她暗中观察了许久,才略略放心。
她掀了一块瓦,往下看,书房里有人,银色的面具,衬了烛光的颜色,像是镀了一层金属。书房外没有人走动,睦轻痕落地那一瞬,无人看清她的动作,她已经计算好了距离以及命中,连发数镖,纸糊的窗户根本无法阻挡飞镖的前进,睦轻痕听见闷哼的一声,知道自己命中了。如同曾经那般一镖致命,她是有信心的。只是年兮夜真的那么容易死?
谨慎为上,她破窗而入,打算查看年兮夜是否已被击中,好彻底了结了年兮夜的性命,她相信以她的轻功,即使有人赶来,她也可以顺利的逃出将军府。
然而不料在破窗而入的一瞬间,她尚未反应过来,却被一把冰冷的剑抵了脖颈。很快,又来了一群人围着她,她看见带着银色面具的倒在桌案上的人缓缓抬起头,站起身来,她看不见年兮夜的表情,只看见他嘴角嘲讽的笑容。他说:“果然是暗器天下第一,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估计,真是死得不明不白。”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要杀你?”睦轻痕抬起头,问。
“要怪就怪你下手太慢了。好了,把睦轻痕睦姑娘押下去,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她,这般貌美,就这样死了,怪可惜的。”年兮夜摆摆手,没有再打算说什么。他没有想到,那么轻易,就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