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江浸夜走得干脆潇洒,头也不回,她还一度心寒白养他这么大。
谁知他竟如此耿耿于怀。
“那会儿你们就说为我好,为我好……还真是一句万能胶,想贴哪儿贴哪儿。”
追溯一桩陈年旧事,总能扯出无数纷杂的线头,越捋越密集。
实在没意思。
江浸夜曾经咽不下的这口气,如今想提起来,早已杳无踪迹。
却不知不觉融进骨血里。
“儿子……我,妈妈……”渠鸥嘴唇哆嗦,两手伸出又收回,不知该怎样安抚他。
江鹤繁出生那时,江家的生意刚起步,夫妻俩没打算再要。
江浸夜的到来是一个意外。
渠鸥匀不出精力,便将他托给姥姥和保姆,自己全力帮助丈夫。
其实他们对江鹤繁也没怎么上心,可偏偏他就是不需要人过问,靠自己办妥一切,这让江震寰很是赏识。
“行了妈,别这么伤感,咱们今后还是一家人。”江浸夜迅速恢复一贯的落拓,痞笑着揽过渠鸥的肩膀,“这西装我也穿了,晚上吃饭我一定到,帮着把戏做足,不给你们丢面儿。”
“戏?哎,可是……”
渠鸥还想说什么,已被江浸夜送出门去。
晚餐设在酒店草坪,江浸夜到了现场才发现,爹妈竟然搭了那么大的台。
花门挂有捕梦网,向两侧绵延至看不见尽头的花墙上,茎蔓与花叶参差披拂。星星灯点缀其间,搭造梦幻的星空。
仪式区与座位区由花海围绕,铺上大量灯珠串和灯带。
晚风拂面,江浸夜倒真有几分满船清梦压星河的快意,佩服起田馨莲的折腾劲。
一边想着不知道陶禧喜欢什么样的,一边扫向餐桌——华丽的绸缎椅子,桌上摆放拼成心型的玫瑰花簇和精致的烛台。
宾客未至,偌大的场地只见服务生忙碌。
江浸夜随手拿起一张珍珠瓷餐盘,疑惑地叫住服务生:“咱这又是唱的哪出?”
对方略微辨认,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又转为惊讶,“江先生,今晚不是您和田小姐的订婚宴吗?”
订婚宴?玩真的?
十几分钟后江浸夜被渠鸥叫到酒店门外接待。
田馨莲站他身旁,一身白色抹胸长裙,腰部镂空,剔透似蝉翼,曳地鱼尾裙摆如堆涌的泡沫。
“阿姨!”她亲亲热热地同渠鸥打招呼,顺势挽过江浸夜的手弯,“您里边儿休息吧,这儿有我和浸夜。”
渠鸥快速过一遍儿子的冰块脸,笑得花枝乱颤:“再叫两天阿姨就要改口啦!哈哈哈!”
老妈前脚刚走,江浸夜不动声色甩开田馨莲的手,偏头掉开目光,说:“田影后,晚上好。”
田馨莲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晚上好啊,江影帝。”
“看来上回那个包不算贵嘛。”
“你!”这句总算激起田馨莲的怒火,但她立马扑灭,“哼,你少得意,你们家彩礼都送了,不知道谁心急。”
江浸夜正为他最后一个得到消息而恼怒,额上青筋隐现。
他同样克制住了。
棋逢对手啊。
于是上下打量她,江浸夜悠然开口:“还以为你会激动到穿婚纱。”
“我有那么蠢?玩落跑新娘那一套?”
“新娘?”眼下没客人,他背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