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吉芯是陶禧第一次没让丁馥丽干预的,完全出于她自己的选择。像是计划从家里搬走,独自住在外面。还有等公司demo做出来,她要攒一些假期去旅游。
因为丁馥丽看得牢,陶禧二十年没离开过屿安。
这些事情她一直在默默打算。
好的坏的,总有一个开始,只停留在脚下的陆地,又怎么知道远方会有灯塔和海洋。
回到公司,陶禧收到宝璐的微信,问她怎么不去学舞了。
陶禧言简意赅地说要加班。
宝璐发了个掩嘴笑的表情,附上一句:你们那种小公司还要加班?
两秒后,她把那张裙子的图片发过来,要她确认,别看错了。
陶禧点开大图,确实是那条珊瑚色吊带长裙。
但在回复前,她将图片传上搜索引擎,找到一张模特图片。
陶禧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露出一整块后背的金发模特,面无表情地拿手机敲了两个字过去:
——确认。
江浸夜每天一大早泡在工作室,测试颜料、纸和绢的成分,考虑修复方案。晚上去奶奶家整理画作,将近零点回来。
一连数日,均是如此。
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与陶禧竟然没有再见过面。
对江浸夜来说,修复更像一种修行。
只有当他面对画作,才能摒弃杂念,一颗心彻底静下。
这比安眠药管用。
中午,陶惟宁去工作室,江浸夜正在打电话。
“骆馆长,这次帮大忙了,等画修好了叫上陶老师,咱们一块儿聚聚……哎,客气客气,行,回头联系。”
挂了线,江浸夜忙着和屿安博物馆的文物修复研究室联系,加上刚才骆馆长给他的微信号,宽慰地笑起来。
陶惟宁叩门,和悦地问:“什么事那么开心?”
“陶老师。”江浸夜为他搬椅子,“刚才骆馆长在他们库房找到两幅可用的绢画,省了我不少时间。能不开心吗?”
那幅《百佛图》是绢本,需要补绢,一般从其他旧绢画上取用,但不能乱找,丝质、纹路都得一样。如今许多绢画成了收藏热点,很少见了。江浸夜本来有点发愁,没想到好消息主动送上门。
“修复方案也做好了,您过目。”
陶惟宁接过,迟疑着放到案台上。
“不急,我想先和你说一件事。”他坐下,语重心长地说,“这礼拜天是丁珀的生日,我和桃桃,还有她妈妈都去看他。你……”
江浸夜唇角微翘:“他不会见我。”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江浸夜沉吟,随后走到门边,抬头望向一排瘦长的黑色屋脊像遭抹去一般,和暗下去褪成铜色的天空融为一体。
他双手揣在黑色长褂的口袋里,倚门松散地站着。
“我希望他早点出来,就算做不成兄弟,也祝他一切平安顺利。”
陶惟宁起身,缓步走向他,“我知道你和过去不一样了,丁珀和他姐姐对你还有误解,你不要怪他们。”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