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话是这样说着,真回了家,闻宴祁前所未有的老实。

苏晚青的月匈前和后背都起了风团状的红斑,现下好了许多,可碰到了还是很痒,闻宴祁把房间温度调高,遵医嘱给她小心涂药。

他知道她难受,还不能去挠,于是就不断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晚青趴在枕头上,感受着脊椎附近仿佛被火灼烧过的肌肤,抬手抹了把眼角,带着哭腔开口,「你的手太热了。」

荨麻疹的症状就是这样,痒起来的时候碰到热的会更痒,因此那会儿她洗完澡出来才觉得奇痒难耐。

身后,闻宴祁的呼吸顿了几秒,然后他起身走进了浴室,半分钟水声过去,闻宴祁回来,把她身上的被子盖好,然后冰凉的手覆上她的后背。

那一晚睡得并不安稳,闻宴祁喜欢从身后抱着她睡,可一抱在一起,背后又开始痒,苏晚青扭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睡姿,闻宴祁干脆抱了床被子去了床尾的沙发上睡。

两人就这样将就了几天,到了除夕当日,苏晚青的红斑渐渐消退,闻宴祁的状态却越来越颓废了。

整日要在家里陪着她,头发没时间去剪,长长了许多,前麵的刘海垂下来几乎能扎到眼睛,随意穿着白t和短裤站在落地灯旁帮她抠药,苏晚青抬眼看过去,闻宴祁逆光站着,细黑长睫垂下来,神情懒散又专注,颇有几分日杂画报的感觉。

摸了摸鼻子,苏晚青又开始日常卖乖,「老公,你好帅。」

闻宴祁眼皮都没撩一下,也没应声。

苏晚青脚尖探出去,顺着他的小腿三角肌往上滑,勾了下他的腿窝,这才得到一些回应。

闻宴祁俯身看她,漆黑长睫垂下来,语调敷衍,「你又好了是吧?」

「我在夸你帅,是你不理我。」

他把几粒药塞进她嘴里,臭着一张脸,「从小听到大的话,懒得理。」

「」苏晚青嗬了声,「巧了,我也是被人从小夸到大的。」

「你小时候不是小胖妞吗?」

「小胖妞怎么了?多招人喜欢。」苏晚青艰难地咽了口水,想起什么,「而且我听翟绪说过,你小时候对胖胖的小姑娘格外有好感?」

闻宴祁眉头轻拧,「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他还跟我说你小学学过街舞。」苏晚青说完,上下扫了他一眼,「今天还是除夕呢,你要不要上个节目,给我舞一段?」

闻宴祁语气懒怠,「舞你个头。」

「」

五天没出过家门了,苏晚青实在太无聊,吃完药后看着他逆光的身影,头顶的发型有些乱,于是又没话找话,「明天就是新年了,我帮你剪头发怎么样?」

闻宴祁端着杯子往外走,「你会吗?」

「当然会。」苏晚青从床上下来,趿拉着鞋子就往卫生间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室友的刘海都是我剪的。」

闻宴祁还是似信非信的,架不住她心血来潮,盛情难却,硬生生被按在了椅子上。

苏晚青拿来了剪刀,以及平常修眉用得齿剪,绕着他的脑袋转了一圈,似乎在打量从哪儿下手。

闻宴祁被她晃得头晕,刚想站起身撂挑子,又被按了下去。

苏晚青对上他的眼睛,目光非常真诚,「你可能不相信我剪头发的技术,但你一定要相信我设计刘海的审美。」

最后达成协议,隻动刘海,剪短半寸。

苏晚青煞有介事地披上围裙,还找了条没用过的桌布围到了闻宴祁的脖子上,准备得十分充分,她下手也很轻,为了製造最后的惊喜环节,还特意挡住了镜子。

十五分钟后,闻宴祁被斜阳晒得几乎快睡着了,挠了挠喉结问,「几撮刘海,你要剪多久?」

良久没得到回应,缓缓抬眼看,苏晚青举着剪刀,目光停留在他眉上,神情有微不可查的凝滞。

闻宴祁有些不好的预感,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声音非常响亮,「起开。」

苏晚青捂着臀部缓缓往后退。

闻宴祁拿起倒扣在桌麵上的镜子,几秒后,难以置信地抬眼,「你给我剪得这是什么?」

苏晚青放下剪刀,不由地心虚,「不能怪我,你头顶有个旋我想给你剪个逗号刘海来着」

原本四六分的刘海,这会儿变成锅盖头了,刀口整齐不说,还全都翘了起来。

闻宴祁放下镜子,随手拿起她洗手台上的毛绒发箍卡在头上,稳了稳气息才开口,「逗号?」

「我怎么瞧着那么像问号呢?」

苏晚青放下剪刀想跑,闻宴祁随手把桌布扯下来,晦气地丢进垃圾桶,一手揪住了她的卫衣帽子,刚想算账,洗手台上的手机响了。

是翟绪打过来的。

他按下接听键,微微眯起的目光却在苏晚青身上逡巡,她来了招金蝉脱壳,干脆把卫衣脱下来了,身上隻穿了条不会摩擦皮肤的纯棉吊带,月匈后和背后的红斑几乎已经全部消退。

苏晚青捂着心口,仿佛真的怕闻宴祁去找她算账,慌里慌张地从沙发上拎起一件他的家居毛衣,然后溜进了书房。

翟绪在电话那端又问了遍,「来得话就别开车了,打车过来。」

闻宴祁回过神,「去哪儿?」

「你俩不是没出去度蜜月吗?」翟绪顿了顿,「反正两个人过年也冷清,我意思吃完年夜饭一起去弥楚热闹热闹,今晚有个调酒大赛,人贼多,可热闹了。」

「不去。」酒吧空气不好,苏晚青不能去,这段时间为了给她通风,露台的窗户就没关上过。

翟绪还在劝,「你不喜欢热闹,多少也考虑考虑你老婆吧,今晚跨年诶,你打算让人陪你看春晚?」

想起她这一天的上蹿下跳,闻宴祁顿了几秒,「去不了酒吧,你要是想热闹,来我家。」

「去你家干嘛?」翟绪没劲儿地嘘了一声,「唱歌还是看电影啊,有什么意思?」

「我头发被苏晚青剪坏了。」闻宴祁照了眼镜子,淡声开口,「你来了可以拍照。」

翟绪「操」了声,「真的假的?你先拍张照片发过来。」

「爱信不信。」

闻宴祁作势要挂电话,果然听见那头传来呼声,「去你家也行,我多带几个人去,可以不?」

「可以,但不能在我老婆麵前抽烟。」

「」翟绪沉默几秒,「你现在真的很像你老婆的狗。」

「我乐意。」挂上电话前他又说了句,「带个推子过来。」

-

苏晚青出去的时候,闻宴祁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个棒球帽出来,凑近才知道,那也是她的,之前做线下活动时客户发的,纯黑,后麵有产品logo。

「哇。」她又心虚地凑过去,双手握拳捧着下巴,「这样看好像男大学生啊。」

闻宴祁把刚送上门的食材拎进门,分门别类地往冰箱里塞,抽空看了眼她花痴的表情,哼了声,「喜欢男大学生?」

苏晚青扬起笑,「喜欢~」

闻宴祁把一瓶果汁放进冰箱,回头看她,苏晚青穿着他的毛衣和伞裙,领口很大,头发被随手扎成了丸子顶在头顶,可有几缕碎发长度不够,藤蔓一般缠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乌发对比着白净皮肤,锁骨和肩颈线完全暴露,是不动声色的摄人心魄。

闻宴祁垂首看了几秒,突然伸出手揽上她的后背,稍一带力,两人就麵对麵贴到了一起。

他穿了一身黑,显得轮廓线条越发锋利,清冷眉眼裹上些微戾气,依旧是桀骜且游刃有余的漫不经心,「知道男大学生的优势是什么吗?」

苏晚青愣了一下,「什么?」

「腰好。」

自从搬到同一间卧室以后,闻宴祁确实也从未忍这么久过,将近一个星期没碰过她,每天还要帮未着寸缕的人上药,昨晚苏晚青趴在枕头上玩手机时,就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什么,闻宴祁给她上完药以后就独自去了次卧睡,连个晚安吻都没给她。

苏晚青眼睫颤了几分,颊侧浮上红晕,眼底流光潋滟,食指点着他的喉结,绕着圈地刮了几下,嗓音柔婉,「有多好?」

闻宴祁眸色晦暗,盯着她看了许久,却突然鬆手了,「先吃饭。」

这是答非所问的一句,可苏晚青却听懂了,抿唇笑了声,开始上手帮他整理蔬菜。

邢姨回老家过年了,临走前给两人列了菜单,那段时间的饭菜几乎都是闻宴祁做得,菜单看不懂他就上网找视频,苏晚青窝在枕头上捧着手机打游戏的时候,常常听见身旁传来声音——

「碗中加入清水、料酒、盐巴和少许耗油备用,下一步把锅中水烧开」

转过头,闻宴祁就靠在枕头上,侧脸被昏黄的光线笼罩着,漆黑长睫下眼神专注

,偶尔应付一下她的动手动脚,仿佛漫漫长夜就该如此打发。

两人吃完饭就进了影音室,选了个片子刚看到一半,客人就到了。

沈梳音、梁蔚轻、翟绪以及几个翟绪的朋友,基本上都是见过的人,苏晚青忙着招呼,又是拿酒,又是拿水果,正忙活的时候被闻宴祁扣住了手腕。

他下巴稍抬,指了指露台上正在研究仙女棒的沈梳音,「去玩吧,这些不用你管。」

苏晚青鬆开手,一本正经地叮嘱他,「人家大年夜过来的,不管来干嘛的都是客人,要把人照顾好了哦。」

闻宴祁好笑地看着她,「真把我当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了?」

见他又提起这个梗,苏晚青皱皱鼻子地拍了一下他的手,闻宴祁随意笑笑,从兜里掏出一枚打火机递给她,「小心点,别烫着手。」

「知道啦。」

露台上都是苏晚青种得花花草草,沈梳音玩着仙女棒,过会儿觉得束手束脚,而且楼下还有很多小朋友也在玩,干脆拉着苏晚青下了楼。

左岸水榭绿化做得很好,有个小型的人工湖,苏晚青坐在长椅上看着,给正在拿仙女棒画圈的沈梳音拍照,她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短款羽绒服,纤瘦的铅笔裤下蹬着一双驼色雪地靴,可爱又有活力。

苏晚青想起许久没问过她和小男友的进展了,就这么随意问了一下,没想到还招出了小姑娘的伤心事。

「分手了,有一段时间了。」

苏晚青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座椅,让她坐下才问,「你提的?」

「算我提的吧」沈梳音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元旦是我们在一起的100天纪念日,我们俩去吃了很好吃的烤肉,回学校的时候,他说他想亲我」她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都100天了,亲一下也没什么,就让他亲了,可一个星期之后他又提出」

苏晚青神色紧了几分,「开房?」

沈梳音抬眼看她,咬着唇点了点头,「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但他说他已经开好了,是很贵的酒店他说他寝室里的男生都这样,有的还带女生回去过夜,他说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

「你去了?」

沈梳音点点头,「我到前台登记的时候就害怕了,进电梯之前想跑,他拉着我不让我跑,后来还好碰见了蔚轻哥,他那天晚上正好去那家酒店应酬。」

苏晚青眉头缓缓纾解,「然后呢?」

「然后蔚轻哥把他打了一顿,跟他说不要再来骚扰我。」

苏晚青听得气闷,看着沈梳音心有余悸的脸色,细声安慰,「你蔚轻哥没做错,那种男生确实不配跟你在一起。」

沈梳音咬着唇问,「因为他动了歪心思吗?」

「这不是歪心思,他有句话说得很对,你已经成年了,感情要如何进展你可以自己决定。」

苏晚青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温声细语地说,「但他不该引诱你、强迫你,爱情的发生是顺其自然的事,之后牵手、拥抱、接吻以及开房也是,如果你没做好准备,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胁迫。」

沈梳音听得似懂非懂,苏晚青看着她纯真的目光,又忍不住叮嘱,「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是心甘情愿的,那你可以提前跟我说,我教你该怎么保护自己。」

沈梳音眉心拧起来,嘴巴扁了几分,抬手抱住了她,「晚青姐,你好好!」

昏暗的夜色中,俩人又嘀嘀咕咕地聊了几句,沈梳音让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翟绪,苏晚青还煞有介事地伸出四根手指头起誓。

回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苏晚青做好准备推门进去就是烟雾缭绕,可真推开门,影音室里却没有丝毫异味。

桌上摆着水果,翟绪在和他的朋友们打牌,嗓门大了点儿,但没一个抽烟的;闻宴祁在和梁蔚轻远离人群在看电影,闻宴祁不再戴棒球帽,大约是被翟绪撸了下来,此刻头上卡着黑色卫衣的连帽,鬆鬆垮垮的,气质颓靡又慵懒。「你们」

苏晚青站在门口,还想问他们饿不饿,她可以下点儿速冻水饺,话还没说完就被翟绪招呼了过去,「哎呀,赌神来了,□□会玩吗?」

苏晚青摇摇头,「我不会这个。」

「玩不玩,我教你。」

沙发另一侧的闻宴祁扔过来一个抱枕,「怎么不去教你妹?」

「对!」沈梳音适时伸出了手,「我也要学!」

「你学什么?」翟绪冷了脸,「家里有我一个散财童子就够了。」

闻宴祁走过去牵住苏晚青的手,踢了一下他的凳子,「让你带得推子呢?」

「放鞋柜上了,跑了两家超市才找到,谁他妈除夕夜去买这啊!」

翟绪抱怨不止,转头看他依旧顶着帽子,哼了声,「把我骗过来,还不让我看,真不是个玩意儿。」

闻宴祁也没接话,清了清嗓子,「我上楼剪个头发。」

说完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就牵着苏晚青的手走出了影音室。

到了玄关处,苏晚青一眼就看见了盒子,拿起来研究了一下,才发现是给宠物剃毛的那种推子,瞬间笑出了声,「很适合你耶。」

闻宴祁随后走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三两下就把一个格子安装好了,帽子撸下来,头发有些乱,他挑眉看她,「会用吗?」

苏晚青拉着他往楼上走,「这个很简单吧?」

闻宴祁看出来她想玩,「简单就你来。」

进了房间,关上门,两人走进浴室,苏晚青还在研究开关,闻宴祁转过身把暖光灯打开,然后就当着她的麵把卫衣脱掉了。

她惊诧了两秒,末了想想,他应该是打算剪完洗澡,于是没有说话。

苏晚青稍微踮起脚尖,左手按上闻宴祁的肩膀,温热气息嗬在他耳边,「那我开始了哦。」

闻宴祁有些好笑,「要不要再给你办个开机仪式了?」

「闭嘴吧你」

推个头发,她声音软得跟什么似的。

闻宴祁喉咙紧了几分,没有说话。

苏晚青是有点紧张,把开关打开,机器声嗡嗡的,她又确认了一遍,「我开始了哈。」

闻宴祁:「」

她动作很轻很慢,推个头发而已,一隻手还按在他肩

膀上,仿佛怕碎头发扎到他,推完一下,手就在他后背上拨弄一下,闻宴祁被她摸得心烦意乱,前所未有的憋闷。

苏晚青自是没注意到这些,她推得十分小心翼翼,大约用了五分钟的时间,一个寸头便初见雏形。

「哇。」她对着镜子,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好帅呀老公。」

闻宴祁喉结滚动一圈,也从镜子里看她,嗓音有些哑,「多帅?」

「真的像男大学生了诶!」

苏晚青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和之前孑然不同,如果说之前闻宴祁隻有在头发半干未干时身上有柔软的气质,看起来像温暖明朗的男大学生,那如今顶着寸头的他就是无需任何表情和衣服加持,也能凸显出来青春和野性的荷尔蒙。

就像

在球场上横冲直撞的男生,甩一下头发能挥洒出汗水,明明是清瘦的身材,可胳膊上有起伏的曲线,腹部也有匀称的肌肉,是方方麵麵的恰到好处。

苏晚青看着镜子,似乎是想上手摸一把他的背肌,手还没落下又缩了回去。

这一幕恰好也被闻宴祁从镜子里捕捉到,唇边笑意隐隐约约,看着她推完最后一把,抬手把嗡嗡的机器声关闭,随手丢到了洗手台上。

「好了。」苏晚青看着镜子,似乎是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

闻宴祁也没抬头,懒懒地抖了抖身上的碎发,语调随意,「有点痒。」

「哪里?」

闻宴祁上半身光着,下半身隻穿了一件宽鬆的黑色卫裤,随手指了一下,「后背。」

苏晚青以为他是被碎头发扎得痒,可弯着腰看了很久,他那匀称的肌肉上压根没落下什么头发,要不就是被她拨下去,要不就是被他自己抖掉了。

「这儿吗?」她挠了挠他的后肩。

闻宴祁啧了声,「再下麵一点。」

再下麵就是裤子了,总不能伸进裤子里给他拍,苏晚青抬眼,「你洗澡吧。」

她说完,想缩回手,可闻宴祁似乎一直在镜子里看她,在她的手撤离之前,他扣住她的手腕,顺势打开了水龙头。

苏晚青愣了一下,「你干嘛?」

闻宴祁转过身,一手揽过她的腰,另一隻手勾起她的衣领,又确认了遍红斑已经消失,才哑声开口,「老婆」

这语气太熟悉了。

苏晚青逐渐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挣扎了几秒,脸色羞红之时,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闻宴祁隻是辗转,几秒后便撤离,薄白眼皮撩起,带点取笑的语气,「要不要体会一下男大学生的乐趣?」

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对视,身后的水声潺潺,仿佛被拉低了音阶,沉闷的空气中有火花,苏晚青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极致的静默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她敛起目光,感受着内心汹涌的渴求,语调还是安分且谨慎的,「晚上再说吧,楼下的人还没走呢」

「听不见。」

闻宴祁长臂一伸,干脆把淋浴设备也打开了,高低水声相互辉映,他又转过身,托着苏晚青的腰把她抱上了洗手台。

「不要。」苏晚青依旧双手抵着他,眸中水光闪烁,她声音也轻,「太久不下去,人家会怀疑的。」

话音落下,闻宴祁握上她的小腿,顺着往上撩起伞裙堆到了腰上,亲吻的目标缓缓转移,感受着颈侧灼烫的气息蔓延而下,苏晚青听见他喑哑的嗓音,宛如蛊惑,「不会太久。」

闻宴祁蹲了下去。

「你很快的。」

水汽氤氲,视线变得模糊,两人拉长的声音投在墙壁上,绝对炽热的爱意,逆光之下,是他心甘情愿的臣服。

一十分钟后,苏晚青扶着栏杆下楼,腿有点软。

身后响起关门声,闻宴祁洗完澡出来,已然神清气爽,从身后揽上她的腰,还是十分正经的语气,「明天开始我带你晨跑,锻炼一身体力。」

「你自己练去」

苏晚青话还没说完,影音室的门被推开,不知谁说了句「我操,快零点了」,一群人鱼贯而出。

他们跑到露台上往外看,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在禁止燃放烟花鞭炮的规则下,电子鞭炮应运而生,不知谁用手机放了一串,屋里屋外此起彼伏,有人跑出来放小型烟花,花型不高,可在眼下的时刻却如烈火烹油,花团锦簇。

苏晚青被闻宴祁牵着手,没去露台上挤,俩人另辟蹊径走到了岛台旁的落地窗前,隔着厚重的窗帘,身后是倒计时的声音,耳侧是闻宴祁清爽的须后水香调——

5、4、3、2

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的同时,旁边的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温润的唇落在耳垂。

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许是因为这是闻宴祁陪她度过的第一个春节,苏晚青心潮波动起伏不息,抬眼看他轮廓分明的脸,以及氤氲着雾气的黑瞳,总感觉这个场景虚幻得不真实。

「闻宴祁。」

「嗯?」

「你激动吗?」

闻宴祁别开视线,唇角勾起来,「我激动什么?」

苏晚青握拳锤了他一下,「这是我们的第一年!」

「可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年。」闻宴祁轻声笑,「等你变成小老太太了,身边站着的,还会是我。」

他眉眼清隽,掌心包裹住她的手,忽然低声,「也隻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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